領證了。”鍾霓虹收回目光。
剛才她收緊手勁,是想到了這件事。
“嗯,很快了。”
“潘,扯證後如果我不想再跟你離婚,你怕嗎?”
又在試探嗎?
潘臨溪看著鍾霓虹仿佛起風的眼睛,在這種試探之中,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如果她喜歡自己,大聲說出她想要,那才是她的風格啊。
絕不會是這種模棱兩可的、以如果開頭的假設性句子。
“不怕。”
“為什麼?”
“跟你在一起,我開心。”
潘臨溪對自己也很絕望。
她多想表白,多想告訴她,我願意跟你去嚐試一切從不曾經曆的事情;願意跟你一起麵對你以後的喜怒哀樂。
現在,雲真的散了。
她想在月亮下麵告訴鍾霓虹,簡簡單單地跟他說,她喜歡她。
但是,她不敢;不能。
因為,她不是遊戲的破壞者,她也深深明白著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除了懸殊與不平衡,還有,鍾霓虹或許並不喜歡她。即便有,但也沒有喜歡到,她會不顧一切地放下一味的曖昧、袒露她的心聲的程度。
不過,這樣就很好了。
這樣,能夠手牽手地走在月光下,也已經,很幸運。
“那就好,如果那樣的話,我就放心了。我喜歡這種占有的感覺。”
“我們不是占有和被占有的關係。”潘臨溪提醒著她,也提醒著自己,“我們隻是雇傭關係,要是合作愉快,繼續合作也可以,隻要你不覺得浪費自己的年華。”
隔了那麼久,她才隱晦地回答以前鍾霓虹問她能不能延長婚期。
她不確定她還記不記得。
“不會啦,和你才不是浪費。我顧不了那麼多,現在我隻想跟你結婚,讓全世界的人以為,我們屬於彼此。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鍾霓虹躬下`身撿起地上的一片半枯的梧桐葉。
暗紅色的燈罩在她身上。
“不知道它為什麼會早早地掉落。”她喃喃說。
“秋天到了啊。”潘臨溪眼中全是溫柔。
她的心揪著,現在,她發現她已經貪婪到,希望彼此真正地屬於彼此。
“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跟你這樣牽手走在種滿梧桐樹的街頭。好開心,我喜歡這樣的時光,好想跟你一直走下去。”
“鍾霓虹,我也開心。”潘臨溪又說了一遍。她忽然很很想抱住她。
“來,快到我的懷抱裏。”
鍾霓虹就像能夠讀心。
潘臨溪怔了怔,投進她的懷抱。
“搞得像在戀愛。”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電影裏也是這樣演的,而且我們本來也打算給大家演戲,就——潘,逼真一點也可以的,我之前不是很明白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入行之後,我才懂得,世界並不隻有一個,隻要願意,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盡可能地將自己的人生拓得更寬、更廣。而且,隻要現在開心就好。現在的開心,才是真正擁有的開心。”
“這樣嗎?”
“潘,你在顫唞。”
“沒有。”
“不要對我說謊。”
“潘,我想親你。”
我也想親你。潘臨溪說不出這樣的話。
“好。”她隻能說到這種程度。
鍾霓虹輕輕推開她,然後送上蜻蜓點水般的吻。
那吻,像是帶著秋天的蕭瑟和荒涼,將曖昧的寂寞覆蓋住了。
“禮尚往來。”潘臨溪也親了回去。
“潘,你很會。”
燈光下,鍾霓虹的笑顏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