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自己的名字似的,那小白狗叫得更大聲了。

直到葉小舟將它從地上抱起,那小白狗才不叫了,歡快地往他懷裏鑽去。葉小舟方才隻覺得它像極了自己意外丟掉的小白,但現在它往他懷裏這麼一鑽,他卻又不確信了。

一是這狗比小白要胖上許多,其次是這狗的皮毛摸上去油光水滑的,手感要比小白那毛毛躁躁的狗毛好得多。

“你認識這條狗?”陳夢初很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葉小舟,隨後又仔細瞧了瞧那隻狗。

葉小舟不確定地點了點頭:“它長得很像我之前和你們說的,被那三個人牙子丟掉的小白,但也不是很確定……它太胖了。”

說完他和那一臉委屈的小白狗對視了一眼,更加不確定了。

“這寧王可真奇怪,這隻狗瞧來也就是隻土狗,沒有特別之處,”陳夢初道,“難道他們這些有錢有勢的人都活得這麼返璞歸真嗎?”

葉小舟也覺得奇怪,難不成這寧王是靖節先生的知己?還是篤行道教追求返璞歸真的修士?

從寧王的院子裏出來後,葉小舟依依不舍地回頭張望了一眼,隻見那隻小白狗也死死地盯住了他,衝著他嗷嗷直叫喚。

葉小舟嘟囔道:“我總覺得覺得它就是我的小白……”

陳夢初道:“不可能的啦,先不說你的小白是丟在雲溪村了,這上京城離雲溪那麼遠,而且人家一個親王,何必到村子裏撿狗去呢?這些小土狗都長一個樣,我家養的那隻狗去年下了一窩崽,其中就有隻是這樣通身雪白的。”

三人又四處去逛了逛,見暮色將至,便返回到了偏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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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舟這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好,一會兒他想象出葉弘方在牢獄中挨餓受凍的畫麵,一會又是景旼坐在床邊,冷眼睨著他的模樣,最後他又想到了自己即將嫁給一個他見都沒見過的王爺,若是肢體健全便就算了,還是個殘廢。

他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否則這輩子也不會要受這樣的委屈。

而且葉小舟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心裏止不住得慌亂,這便更睡不著了。

他就這樣睜著眼胡思亂想到了天亮。

這日還不過卯時三刻,那管家便領著一堆家奴丫鬟到了,還有位帶著大紅花的喜娘,葉小舟剛打開門,她便躋身進來了。

“誒呀,這位小公子生得可真俊,”那喜娘帶著一臉喜慶的笑,“咱們寧王爺呀,可是太有福氣了。”

葉小舟在心裏白了她一眼,很不客氣地偷偷吐槽道,如此輕浮,這是喜婆還是老鴇?他很不喜歡她嫁花魁一樣的語氣,便沒怎麼搭理她。

那吳管家臨走前還叮囑了一句:“今日的婚事,陛下是要親臨的,王妃切記在皇上麵前要守規矩,給皇上敬茶時萬不可太隨意了,當然也不必太拘謹,其他的自有喜婆指點,王妃也不必太緊張。”

葉小舟一聽皇帝也要來,本就蒼白的麵色不禁又白了三分,他一向覺著能隨意定奪別人生死的人都不會是什麼好人,而平江從來沒有什麼皇帝,這個稱號帶著十足十的疏離感,讓葉小舟心裏更緊張了。

不過葉小舟這一上午光被她們拉著梳洗打扮了,換上婚服,又帶好鳳冠之後,他便像個隻能坐著不能動作的瓷娃娃一眼,頂著他不知幾斤重的頭飾,隻能端坐著,在床邊靠上一下便會被喜婆出聲製止。

“可千萬別弄亂了頭發和衣裳,午後吉時一到,聖上可是坐在主位上的,”那喜婆說道,“在咱們麵前出醜那可不打緊,若是叫陛下看到了,那可就不敢說了。”

她頓了頓,麵上忽然又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小公子,您可知道要如何伺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