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隨便後,聽到門口漸近的腳步聲。
她一看手機右上角的時間,已經是數字六開頭,樓下散場,程濯上樓了。
孟聽枝本來睡在床邊,往裏挪了挪,見人進來說:“困了嘛?”
程濯沒朝床邊走過來,“等會兒,我去洗個澡,身上煙味重。”
熬夜後的嗓音沉倦,他神情倒是沒疲色。
孟聽枝特別喜歡他在這種狀態下笑,唇角微微一翹,不走心,卻很招人。
他解開襯衫扣子,進浴室快速淋浴,頭發吹成七八分幹出來。
孟聽枝剛剛聽著浴室嘩嘩的水聲,一直在等他,等他真出來了,她把溫暖的被子一掀,像將自己的小天地敞開一般邀請他光臨。
程濯抱著她往床中間挪了挪,就手關了床頭的燈。
“你怎麼還不睡?明天幾點過去?”
“下午。”
程濯從後將臉埋在她肩窩裏,悶悶應聲:“那睡吧,我下午送你過去。”
孟聽枝微訝:“你送啊?”
“瞧不起誰呢?”他裝凶,把孟聽枝的下巴捏轉過來,他在她餘光裏懶懶地撩了一下眼皮,又低了聲跟她說:“鄧銳明天女朋友生日,請假。”
孟聽枝的驚訝更上一個層次,“啊,鄧助理有女朋友?”
程濯真笑了。
“這話我要拿去告訴鄧銳。”
孟聽枝反應過來,估計是懷疑她又瞧不起鄧助理了。
這人很壞,老愛不動聲色在外頭散播她的壞話,孟聽枝不太靈光的廚藝已經眾人皆知,開車技術也慘不忍睹。
現在他又要傳她見人就瞧不起了。
“不許說!”
“你還挺霸道。”他低笑一聲,在被子下捏她的腰,她哪裏怕癢哪裏敏[gǎn],他一清二楚。
霸道?新壞話又來了?
“不是!”孟聽枝抗議,從他環抱的雙臂間費力地扭了一個身,“我不是驚訝鄧助理為什麼會有女朋友,我隻是驚訝,你那麼奴役鄧助理,讓人做這做那,跑斷腿還要當司機,他怕不是二十四個小時掰碎了在用,哪有時間交女朋友啊?”
這番體恤鄧銳的話,程濯沒怎麼聽進去。
她不常住這邊,一周來個一兩次,頻率不高,存在感卻極強,浴室充盈著她用的那款身體乳味道,連床也被她睡得溫暖馨香。
他剛剛一躺進來,抱著軟乎乎的孟聽枝,沒一會兒就神經放鬆來了困意。
本來困意漸深,她這麼一說,程濯不睡了,徹底睜開眼,輕蹙眉梢,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個關鍵詞質疑道:“奴役?”
孟聽枝心虛地應著,“嗯……”
程濯捉住孟聽枝的手腕往枕頭上一按,她整個人被迫躺平,接受他居上俯下的注視。
話可以草草聽,罪名要細數。
“天都沒亮,不睡覺,在我耳朵邊心疼別的男人?孟聽枝,你可真好。”
他手指修長,做翻折睡裙的動作也格外靈巧,手掌就勢貼在她腿根盡處,如拂軟雲般地順那一線暗隙劃上去。
單薄的蕾絲布料,中央可憐巴巴縫繡了一個小蝴蝶結。
他手就停在那裏,涼薄指背玩弄似的繞圈打轉。
最後壞心地揪一下,鬆緊“啪”的一彈。
他俯在她耳邊,聲音似金玉封住夜喉。
“行啊,我不奴役他了,我奴役奴役你吧。”
第34章 好品德
藝術院學子很講情調, 連每次決定去哪兒聚餐都像在討論畫展主題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爭個半天,往往前幾個提意見的愣頭青都會成為炮灰。
等消息刷到99 , 一位學姐像寶劍出銷一般總結。
“不就是好吃, 好玩, 還要出片率高的地兒, 榆錢門大街?先吃地道蘇菜,再去新室館, 剛好曾珥的紙雕時空挪到那兒了,現在團票還便宜呢。”
一錘定音。
收尾工作結束,幾個有車的學長學姐分配了怎麼坐車過去。
孟聽枝也有車, 可就算經過程濯手把手教導,她也欠缺膽子開出來載人,默默坐上了許明澤的車。
有女生說吃完飯,熱氣熏天,妝估計花的都不知道怎麼下手補,怎麼去拍照啊。
一想也有道理,於是先去了曾珥工作室的紙雕展, 白色主調,油彩紙雕,大片純色和集中性的解構主義,讓場景複雜又分明。
讚歎完曾珥不愧是美院的天花板後, 拍完照, 一行人步行去榆錢門東街。
這片都不是老建築了,翻新又做舊,古城底蘊的腔調拿得很重,在這兒開店, 不起個一聽就覺得是個老字號的店麵,都愧對這條街的曆史風情。
所以哪怕是家川味冒菜店,也得掛一個墨綠吊牌寫著古方秘製。
孟聽枝他們一行人在冒菜店對麵的紅泥館,酒酣耳熱的下半場,暖氣太足,孟聽枝去開了窗。
街上人很多,星星點點的燈火延伸到盡頭。
“孟聽枝,你不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