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畫過一個包呢,下次帶給你看啊程爺爺。”
徐格撿漏補充,順帶應和所有喬落說的話:“對對對,畫畫的,之前阿姨的展覽是美院那邊的藝術公社負責,她也在裏麵。”
程老爺子手裏逮一張照片,跟看現場相聲似的專心致誌。
程濯微歎,打岔道:“喬落。”
喬落話興正濃,不滿嘟囔:“幹什麼啊?”
程濯懶散地勾了一下手指,又朝旁邊的小護士抬了抬下巴:“你過來一下,你粉絲。”
喬落“哦”一聲,下一秒,衝一直忐忑等待的小護士露出一個營業微笑,“嗯……是要拍照嗎?”
兩個人在窗邊陽光裏比耶比心。
喬落說可以晚一點發朋友圈,但不能發微博,萬一有別的粉絲扒圖追到醫院來,會影響其他病人和醫院的公共秩序。
小護士開心又聽話,一直在點頭。
徐格移回目光,像看什麼稀有品種似的打量程濯,點著頭,深深感歎道:“難得啊,這種小事你現在都肯管?是誰把你那顆刀槍不入的石頭心捂化了?”
程濯懶得理他。
不過是懂了愛而不得的滋味,能成全旁人就順手成全一把。
徐格轉頭就去告狀:“程爺爺你看看,他多悶,小姑娘嘛,都愛聽花言巧語啊,你看他連話都沒一句,多可怕啊。”
程濯眼風似刀,往徐格身上一刮。
徐格演上癮似的,往老爺子身邊靠,一臉的柔弱相:“不會吧不會吧,他平時不會就用這種眼神看小姑娘吧?程爺爺你看看,多嚇人啊。”
程濯:“……”
自從喬落和徐格來了,程濯覺得自己已經把這輩子所有的忍耐力都搭在這間病房了。
那兩個喇叭說相聲,老爺子聽得認真,有的事誇張到程濯硬著頭皮都聽不下去,他剛一想開口,老爺子立馬不客氣地瞪他。
“你別插嘴!讓小格和落落說。”
徐格和喬落:“好嘞爺爺!”
程濯:“……”
老爺子越聽越懂了,連連點頭:“哦,他就這麼跟那個小姑娘分手了是吧?他也不先回來跟我說說!”
徐格和喬落:“就是啊,他也不回來給爺爺你說說。”
程濯:“……”
那姑娘越聽越乖巧可人,老爺子真有點替孫子遺憾了。
“我哪知道他那麼上心,心想著誰家孫子沒結婚定下來前,不都在外頭自己瞎談幾個,本來就是沒譜的事兒,剛好他爸知道了不滿意,我想著分了就分了,幹淨利索出國也好,省的像家裏那幾個不成器的,在外頭搞得那些女明星小模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徐格嘖了嘖說:“爺爺那你可想錯了,那小姑娘就跟程奶奶似的,就瞧著柔,出名的強脾氣,前腳跟濯哥哥一分手,後腳立馬消失得幹幹淨淨,哪有什麼一哭二鬧的。”
老爺子琢磨著,皺眉搖了搖頭說:“那這脾氣可不好哄,他奶奶那會兒要不是程濯出生,怕是到死也不肯再回蘇城。”
徐格和喬落:“那可不是爺爺,太不好哄了!”
程濯:“……”
本以為自己的忍耐力已經低到迫近地麵,沒想到那兩個人硬能在地上挖出一口深坑,叫程濯忍出另一番乾坤來。
他屏息,稍作舒緩,從陽台附近走到病床邊,直接伸手道:“行了,可以了,你們說吧,把照片還給我,我先回去了。”
老爺子把手裏的照片往身前一護,唯恐他要硬搶似的,又見他半點笑都無的冷淡臉色,瞧著就沒喜氣,忍不住說道:“你就圖這照片?你光有這照片有用?你這個性子啊,我都替你急。”
那是一張膠片照。
蘇大去年畢業典禮那天,孟聽枝的室友周遊用一台富士mini拍出來的,小寸照,跟身份證一般的大小,一直放在程濯的錢包裏。
在徐格和喬落來病房看望老爺子的一小時內,兩人從他身上搜去,狗腿子地呈到老爺子麵前。
“程爺爺你看看,就是這個小姑娘,是不是白淨又溫柔。”
照片沒要回來。
程濯還被老爺子下命令,老實坐在一邊,陪他一起聽相聲。
……
喬落說:“那姑娘現在是真不好追了。”
徐格說:“是是是!不好追,這把回頭草濯哥哥夠嗆。”
喬落說:“她家裏好像在哪個路有半條街的鋪子,本地人,又是獨生女,爺爺你也知道的,這種條件的在蘇城,家裏肯定是想找一個入贅的,連我媽都這麼說,寶貝女兒嘛舍不得啊。”
徐格說:“是是是!她媽的確這麼說,程爺爺,我上頭還有大哥呢,我爸媽孫子早都抱上,我沒所謂的,我先贅了!”
老爺子又看看相片兒,挺登對的,遺憾又糾結地道:“那不行!那怎麼能行,不興入贅的。”
喬落提醒道:“程爺爺,現在是贅不上好嗎?”
徐格應和道:“是是是!那姑娘現在都不理濯哥哥了,沒戲了估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