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枝隻從扶梯上草草看了一眼。
她過來世騰主要是剛剛突發奇想,想給程濯買一個禮物,不想上了二樓,又遇見熟人。
紀枕星,煙灰色襯衫,米色長褲,記憶裏的正派書香,分毫不差。
他站在二樓室內欄杆邊,目光瞬也不瞬地看著樓下的活動現場。
——喬落正在跟粉絲互動。
孟聽枝想,又不熟,紀枕星估計都不認識自己,沒再多看,就要進旁邊的男裝店。
紀枕星卻認出她來了。
孟聽枝都納悶,“你,認識我?”
紀枕星淺淺一笑說:“程濯的太太,我在徐格的微博上看過好幾次你的照片。”
“哦……”
那場景實在尷尬,也沒有寒暄的餘地。
已經要進店了,孟聽枝沒忍住,回頭又說了一句:“其實我們之前也見過,在市天文館,我跟喬落一起買咖啡,隻是當時你沒有注意喬落,也沒有注意我。”
話落,麵前的男人臉上就露出怔忡又傷懷的神色來,孟聽枝當即就後悔了,她不該點他一下的。
很沒有必要。
都是回不去的事了。
買完東西,孟聽枝開車去藝術區,跟畫廊的工作人員小聚後,回了枕春公館。
她晚上打過一個電話給鄧銳,問程濯今晚的應酬情況,鄧銳沒敢自己回答,問過程濯後,才如實回複孟聽枝。
“程先生說晚上12點前能回去,叫你不用等他。”
孟聽枝又問:“他今天喝酒了嗎?”
鄧銳含蓄地答:“喝了一點。”
等孟聽枝晚上給程濯開門,才知道這“一點”說得有多含蓄,程濯平素自持,哪怕喝上頭了,都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來。
就一樣,他一喝多,看孟聽枝的眼神就不對勁,仿佛酒意燒盡君子皮囊,什麼正經也不裝了,什麼都要赤.裸裸攤在她麵前,瞧人都帶著鉤子。
之前有次在桐花巷,晚上一家子聚在一塊吃飯。
孟宇起頭說的拚酒,程濯最後把孟宇和另一個堂弟都喝得趴地狂吐,找不著北。
阮美雲忙著煮醒酒湯,家裏挺熱鬧。
程濯像沒事人一樣坐在沙發上,不說話,就耳尖和脖子很紅。
孟聽枝扶他上樓休息,他腳步都是穩的,隻是握著樓梯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關節泛白。
仿佛這平衡,是費了潑天的力才得來的。
孟聽枝想叫他別那麼撐著,可以靠一下自己。
人扶上樓,她的話音還徘徊在唇間。
男人猛將她一推,按在門板上。
樓下是殘羹冷炙,家宴散場,樓上是燈火昏昏,夜風幽微,他湊近過來,修長脖頸上的深雋喉結不停滾動,眼神又亮又燙。
下一秒,粗重的呼吸伏到孟聽枝耳邊,咬了一下她的脖子說,“孟聽枝,你親親我。”
孟聽枝貼在門上,正對著那扇窗,心髒撲通狂跳,嗓子眼仿佛燒了一把火,他的每次呼吸落在她脖子上都在意圖燎原。
他不管不顧地啃吻著,仿佛她才是剛剛桌上的下酒菜,手也不老實。
孟聽枝不敢大聲,樓梯道就在附近。
她輕喘著,用手無濟於事地推著他。
她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平時打打鬧鬧這人多讓著她,他但凡在情.欲當頭的關口下使一半的力,她根本就不能動彈分毫。
“程濯!程濯!”孟聽枝壓著聲音低聲喊他,“你喝醉了嗎?”
他也喘著,卻咬字清晰地答:“沒有。”
他還不承認,孟聽枝都想笑,下一秒唇瓣就痛了一下,被人咬住,他唇舌太燙,叫人幾乎不能呼吸。
孟聽枝嗚嗚著勸他,聲音軟得像哄小朋友,“你真的喝醉了!程濯,你去睡覺吧,好不好?”
他又吐出兩個字,“一起。”
恰這時樓下傳來阮美雲的聲音,問程濯怎麼樣了,孟聽枝立時瞪大眼,先回複阮美雲,違心地說了一句程濯還好。
隨即,她壓低音量跟程濯說:“胡來!”
這裏是她家!什麼一起睡覺,那時候他們還沒結婚呢。
她確認自己是用一種很凶很批判地語氣說的,可程濯不知道是喝多了不清醒,還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一把將門鎖擰開,她腳步一踉蹌,人被帶進去,下一秒肩骨被他按住,以她的背將門壓合。
餘光盡滅,鋪天蓋地就是一通吻,齒關失守,一隻滾燙的大手直接從衣服下擺伸了進去。
孟聽枝嗡嗡響的腦子,就剩被他拖進黑暗裏的一個字。
他答應得纏綿而又鄭重,“好。”
——胡來!
——好。
孟聽枝要瘋,這是什麼理解能力啊?
第 79 章 79聖誕節
孟聽枝倒了杯溫水走過來,就看見程濯仰靠在沙發,左手用力拽開領帶,第一顆紐扣解開,露出一截修長脖頸。
酒意燒盡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