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提了個看不清是什麼的東西,還保持著那副準備開門的動作。鬆代一樹看見他一愣,還沒等往下看五條悟提了什麼,鼻腔就先他一步的聞到了一股隱隱約約的誘人香味。

五條悟手裏居然提的是給他帶的晚飯。

之前的房間內沒聞到這點味道還好,現在鼻腔接觸到這點隱隱約約的香氣,被一杯涼水勉強糊弄下去的那饑餓立馬翻江倒海似的湧上來,鬆代一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神經就先一步替他做出了選擇。

他幾乎是被重新席卷而來的饑餓感衝了個踉蹌。

宿舍走廊上的窗影影綽綽透著一點月色,這下也別說什麼下樓去自動販售機了,鬆代一樹覺得這時候他要是不接過五條悟手裏的夜宵簡直是對不起自己的胃。

但這會饑餓混著頭疼,鬆代一樹實在沒心情應付這祖宗。

奈何他自己往上投懷送抱,五條悟這時候倒像是正人君子一樣了,站在門口單手扶住他肩膀往前傾了傾問道:“醒了?”

鬆代一樹被他這複刻一般的驟然拉進弄得幾乎有點ptsd,幾小時前五條悟也是這樣直接把頭埋在他脖子裏的。

偏偏這會的五條悟和之前在咖啡廳裏的那個判若兩人,語氣之正經,動作之自然,好像幾個小時之前趴在鬆代一樹肩膀上非要讓人家叫他名字的不是他一樣。

鬆代一樹一瞬間幾乎都要懷疑,到底幾小時前發燒的是他還是五條悟?

這種死不放手非要別人叫他名字的做派到底是從哪學來的啊,他小時候也不這樣吧?

五條悟單手扶住他肩膀,另一隻手把提著的晚餐放在門口,十分自然地撥開他前額的頭發,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皺了皺眉低聲道:“還是有點低燒。”

鬆代一樹沒忍住把他手撥開,往後退了一步仰了仰頭:“用六眼,別上手。”

他這會還在發燒,額頭上搭著的毛巾也才被他取下來,上麵還殘留著一點點沒有褪.去的溼潤水跡,這時候打開宿舍門之後被門口的風一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五條悟打算量體溫打算那隻手被他撥開,隻好退而求其次抓住他手腕,又往前跟了一步:“之前發燒的時候明明是你主動要抓我手的。”

臉上倒還是那點帶著些控訴似的表情。

也不知道鬆代一樹是怎麼從五條悟這張戴了眼罩之後,隻能看見下半張臉的鼻子嘴上看出來那點控訴的。他這會手背微涼,放在平時有點低的溫度這個時候搭在鬆代一樹額頭上倒是剛剛好,皮膚相觸的一瞬間,鬆代一樹似乎回憶起來了一點之前被從咖啡廳帶回來時候的記憶。

好像在伊地知車上五條悟也是這麼把手搭在他額頭上?

腦子裏的記憶斷斷續續,鬆代一樹努力回憶了半秒之後就宣告放棄,他現在還餓著,實在不適合做腦力活動。

五條悟說他還是有點低燒,鬆代一樹順著他的動作摸了摸自己額頭,什麼也沒感覺出來,隻好低頭提起地上的晚餐往後一步就無情打算關門:“那現在沒你事了。”

“飯留下,人走吧。”

發燒時候的鬆代一樹和他現在的鬆代一樹有什麼關係,雖然這會他腦子裏已經隱隱約約回想起來了點確有其事的畫麵,但他說沒有就是沒有。

疾病大概放大了些鬆代一樹骨子裏那點理直氣壯的耍賴情緒,應付五條悟需要付出的精力可太大了,之前兩個人無疾而終的對話還是還是以他退步做的結尾,鬆代一樹餓的眼冒金星,隻想趕緊轉身回去吃飯。

“你這是用完就丟,”五條悟一副控訴渣男的語氣,強行向前往從半光的門縫裏擠進來一個肩膀,臉上還是帶著點那點控訴,“你現在燒還沒退,萬一晚上更嚴重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