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都是池綾熟悉的麵孔,她捂著胸口強迫自己保持從容,
“準備好了嗎,於知義?這是你重獲新生後第一次在大眾視野裏嶄露頭角。”
“當然。”
於知倦笑了笑。
池綾最後緩緩吐出一口氣,哢嚓一聲打開車門,細長的高跟鞋踏在地上,踩出細碎的叮當聲。
離他們較近的幾輛車上有人注意到了池綾——圈內人都知道她是於知義的經紀人,可於知義都變成躺在病床上的一個植物人了,她怎麼會出現在活動的現場?難不成是被辰鳳邀請來簽解約合同的?
初冬的夜晚下起漫漫小雪,隻見池綾繞到了車後排,為車內即將下來的人撐好了傘。
無數道盯著她的視線開始各自做出推測:於知義是真的完蛋了?池綾簽了新人?會不會直接讓這個新人續上於知義的合同成為辰鳳的代言人?
紛紜的猜測和算計在於知倦從車上下來的那瞬間全然都化作了靜止的空白——雪色中的於知義如同藏在落雪中降臨人間的一屑星辰,幹淨耀眼,同時也帶著大病初愈的破碎感,讓人一時間無法確定眼前的人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的存在。
於知倦緩淡地掃了一眼那些藏在車窗內的帶著滿滿審視的目光,學著於知義慣有的清甜淺笑拍去了自己肩頭的碎雪,
“走吧,早點入場早點暖和。”
“好。”
池綾點點頭,與此同時,於知義工作室也發出了他戴著辰鳳新品拍攝的那組宣傳海報,熱度瞬間衝上榜一,蓋過了對於周暉暉摔傷話題的全部討論,同時也在向所有人宣告著於知義的正式回歸。
落在他們倆身上的目光和議論越來越盛,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有人主動找上前來,
“於知義?真的是你!身體怎麼樣了?看你臉色還是不太好,主辦方也是,不能通融通融讓你們把車開進去嗎。”
“柯老師,好巧,原來我們車一直並排停著呢?”
池綾悄悄提醒於知倦,來之前她已經讓於知倦熟悉過一遍今晚會到場的嘉賓名單,於知倦聞聲很是上道地接過話茬,
“我沒事,已經休養好一陣子了,謝謝曼哥關心。”
率先來搭話的男人叫柯曼,是圈內的前輩,靠一部電影拿過好幾個大獎,之前有和於知義合作過,據池綾所說他向來與人為善,工作時還挺照顧於知義的。
“沒事就好。”
柯曼緩顏一笑,他長得極有混血感,眉眼立體挺拔,但笑容始終寬和溫柔。
於知倦注意到他手腕內側戴著一枚苔綠的玉墜,樣式特別,不過像是女士佩戴的款式。
柯曼一直對外說是單身來著。
察覺到於知倦的目光,柯曼不動聲色地扯了扯袖口,遮蓋住腕上的墜子。
“於老師,身體安康啊,還有柯曼哥,幸會幸會。”
又有人湊了上來,聽聲音是個細細的女聲,穿著墨綠色的禮服,臉上是看不出情緒的營業式笑意,於知倦在娛樂小報上看到過她,風頭正盛的新晉小花旦,米辰。
“不知道你們看消息了沒?我聽說場館裏有人受傷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推遲活動。”
“有人受傷?”
柯曼好奇一問,米辰便先瞥了眼於知倦才開口道,
“據說是周暉暉,從二樓摔到一樓,剛被救護車拉走。”
“他怎麼會先出現在場館裏?”
“這我就不知道了,”
米辰聳了聳肩,“不過於老師從十幾樓掉下去都能這麼快恢複如初,希望你的好朋友周暉暉能借點兒你的福氣,別摔得太慘。”
“借你吉言。”
於知倦毫無破綻地笑了笑,米辰沒再和他們多說,披著大衣揚長離去,柯曼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摸了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