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知倦壓低聲音,本能地往床上的陸悠悠那邊掃去一眼,好在陸悠悠正閉著眼睛努力嚐試睡著,並未注意到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麼。
“我是有多沒用才會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睡地板?”
林邪低低歎了口氣,不容反抗地將於知倦連人帶枕頭一起按回了沙發床。
陸悠悠其實隱約聽見了他們倆咬耳朵的聲音,但本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道德準則,她強忍住好奇心將腦袋埋進了被子裏。
夜晚很快恢複寂靜,地上偶爾會傳來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響,那是林大少爺在地板上躺得腰酸背痛,不斷翻身發出的聲音。
夜色深沉,換上加厚玻璃後,海島四周浪花拍岸的聲音再也透不入別墅內,又靜又暖的房間裏就算沒有乙醚的催眠也極容易讓人犯困睡去。
於知倦被陸悠悠搖醒時正是臨近黎明時最漆黑無光的後夜,他有些艱難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隻見陸悠悠正披著被子滿臉焦急地晃著他的肩膀,
“於知義……求求你、快醒來吧!於知義!”
“……發生什麼了?”
於知倦揉了揉眉心,床頭櫃上的夜光鬧鍾顯示現在是淩晨三點十五。
陸悠悠見於知義終於睜開了眼,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因為激動而紅了眼眶,聲音顫唞道:
“你聽……外麵有聲音,像不像是許如清在撞門?”
她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哐當哐當的幾聲巨響,還有東西落地碎裂的聲音,嚇得陸悠悠一個激靈差點跌坐在地上。
於知倦本能地先向林邪投去目光。
“我剛剛叫過林邪了……但是怎麼叫都叫不醒,怎麼辦……怎麼辦啊?林邪不會有事吧??”
陸悠悠已經亂了陣腳,林邪醒不過來,她和於知義兩個連隻雞都殺不死的Omega對上發狂的許如清豈不是隻有被排隊掐死的份??
不,說不定許如清能同時掐死他們兩個!
“你先別慌,”
於知倦示意陸悠悠噤聲,
“林邪沒事,你別害怕,我們的房間每天夜裏都會排放催眠氣體……”
“催眠?!!”
“噓,”
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許如清這一次醒來似乎比之前更加狂躁。
“我出去看看,你呆在裏麵別出聲。”
“出去?!那怎麼行?他力氣真的特別大!之前我被他按在地上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那也比等他撞開門要好,他應該還沒能從林邪房間裏出來。”
於知倦抽起一旁的晾衣杆遞給陸悠悠防身用,係好鞋帶後起身靠在了門邊,貼著門縫聽了一會兒確認沒人在門口守株待兔後才迅速拉開門跨了出去。
房門“吱嘎”一聲被碰上,被留在房間內的陸悠悠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直到聽到門外傳來的許如清近乎發瘋的低吼聲才回過神來。
於知義這是和許如清迎麵撞上了?!
陸悠悠緊緊握了握手裏的晾衣杆,最終下定了決心躡手躡腳地繞過沙發也走到了房間門口,她咽了咽口水,被許如清咬裂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哢嚓——”
陸悠悠抬手從內鎖上了房門。
這樣於知義,不,於知倦就再也進不來了。
晾衣杆被她順手扔在了門邊,她臉上的擔憂和害怕也轉眼間煙消雲散。
陸悠悠麵無表情地回到了房間內,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因為乙醚而失去意識的林邪,輕輕冷笑了一聲,
“虧你身上還流著哈裏斯的血,不過是溫室裏長大的花朵罷了。”
白皙纖細的手指突然摁住林邪的脖頸,陸悠悠從身後抽出一支泛著寒光的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