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你不需要付出太多,就可能會給你的未來帶來好處。你現在的處境,也絕不是萬無一失吧?多留條後路有什麼不好?”

唐麓澤心說他的強硬之後忽然軟化的習慣又來了。

——難道他以為我真的吃這套?

唐麓澤腹誹著,但還是反向套話:“說來說去,你到底找我幹什麼的?你想讓我怎麼做?”

“我希望你能勸說上將,減少對我和我的團隊的處罰。”博亞法布爾道,“你既然已經獲得了‘特赦’,那你現在應該能在他麵前說得上話吧?

“我希望你明白,我們——包括你——其實隻是聽令於上級、開展研究的隊伍,做這些隻是為了進行研究,本質上沒有惡意。而且我們也是被蒙蔽的一方,並不知道這麼做、達成目的之後,委托我們的人接下去會怎麼操作。

當然,我們並不要求完全免除我們的責任,能夠在允許範圍內盡量減輕就可以了。最主要的訴求是,不要取消我們的認證資格。如果一定要有人這樣承擔責任……甚至是,如果還一定要有人進去幾年,我們可以提供對外絕對說得過去的方案。”

唐麓澤聽得挑眉,這不是明擺著說博亞法布爾能給出一個“替罪羊”了嗎?

他低聲地嘖嘖感歎道:“‘臨時工’慣例啊……”

博亞法布爾一時間沒聽清楚:“什麼?”

“沒什麼。”唐麓澤恢複正常音量,“你怎麼會認為我說話能有用?我和上將的身份,雲泥之別,他能聽我的意見?”

“能不能是一回事,你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博亞法布爾道,“你畢竟和我們應該是命運與共的,我們要是能減輕罪責,對你以後的隱患不也小了嗎?而且以後你要是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們總歸能幫則幫。甚至於,你對上將做的這些事,你非法塑造智能的事,我們都能想辦法在學術上給你開個門,比如發論文的時候掛一個你的名字之類的。這樣就等於你的生意過了明路了,對你以後的生意不也有好處嗎?”

唐麓澤心想,這還真是威逼利誘啊。

不過同樣是求情勸說,博亞法布爾在安德雷克和唐麓澤麵前的策略完全不同。至少在唐麓澤這裏,他沒強調自己在學術方麵的價值,也可能是他覺得唐麓澤根本不了解這些。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唐麓澤有篇論文已經在路上了,而且他也真不怎麼有“發刊夢想”。

“這樣吧。”

唐麓澤在博亞法布爾說了這麼多長篇大論後,終於悠悠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盡量給你轉達,但是什麼效果我不保證。”

博亞法布爾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你願意就行。”

***

結束線上會談後,唐麓澤直接把全程對話的錄像發給了安德雷克。

安德雷克聽完,好笑道:“你這就是轉述了,是吧?”

“是啊,一字沒變,多詳細到位的轉述。”唐麓澤道,“你看,我就說他喜歡先指責我,再對我溫和。這手段,土得我都沒話說,他對他手下那些研究員也用這套,覺得好使是吧?”

“他手下的人聽他的,是因為他的學術和身份壓迫,並不是他真的禦人有術。”安德雷克冷笑一聲,“他現在反手就賣了他手下的人,可曾想過,他手下的人也賣了他。嗤,一丘之貉。”

“哇哦,狗咬狗一嘴毛?那豈不是你白撿了消息?”唐麓澤道,“反正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也就看這回熱鬧,不去第二回 了,聽得耳朵長繭。”

“早就和你說別去,那種自以為是的家夥,能說出什麼有意思的話?”安德雷克挑眉,“還有,你總說你和我是雲泥之別,這種話著實難聽,以後不要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