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麓澤確實能猜到。
安德雷克把東西交給“心錨”,當然是因為隻有“心錨”才是他能百分百完全信任的。這個“心錨”不僅能保守他的秘密,也有能力保守他的秘密。再加上安德雷克之前說他小時候就做過心理訓練,那這個“心錨”……十有八九是他的父母。
前聯邦上將加上別國公主的組合,就算身為議長的拉塞爾,也沒辦法輕易動他們。
唐麓澤琢磨了一會兒,有些意味不明地說道:“我接你這個活的時候,博亞法布爾說,這麼做是為了防止米婭公主看出你受傷到失憶,影響兩國外交……”
安德雷克笑了笑:“你猜到了。”
他們這話好像一句不挨著一句,但卻在默契中確定了一件事。
安德雷克的“心錨”,是他親媽——米婭公主!
唐麓澤又問:“那既然一年多前他們就拿到了材料,為什麼現在才……”
“一方麵是需要準備,你知道,這事不是把材料提交上去,或者在星網上公布,就能把這夥人連根拔起的。”安德雷克回道,“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們還沒找到我。”
唐麓澤理解了:“怕你變成人質?”
“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安德雷克道,“沒確認我的情況,他們貿然把證據拋出來容易陷入被動。”
“……媽耶。”唐麓澤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感歎道,“這背後的事這麼複雜?我光是這麼聽都後怕!拉塞爾也太可怕了,他連羅家都瞞下來了?”
“羅什的姑姑剛好懷孕,羅什當時在別的任務裏,分身乏術。再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博亞法布爾的實驗裏了。”安德雷克道,“羅家想方設法打聽到我的消息後,雖然沒辦法強行阻止實驗,但至少把我帶到了你麵前,占到了一點主動權。你是奎因的熟人,而且他們也相信你的人品。”
“……被你這麼一說,我感覺拉塞爾一旦有能力,就要先把我摁死。”唐麓澤嘖嘖感歎,“以解心頭之恨啊。”
安德雷克剛吃了一口,聞言一抬眼:“我勸你別說這種顯得很不信任我的話。”
“嗨,就感歎一下嘛。”唐麓澤道,“對了,你之前沒想起來的那半年,到底在幹什麼啊?他們到底怎麼失敗的?博亞法布爾那些人,每次都審我審得我想吐,我實在搞不懂他們既然這麼牛X,為什麼還會在你身上栽跟頭。”
“就是因為他們太自以為是。”安德雷克道,“其實那半年,也沒什麼好說的。”
唐麓澤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喂,你答應和我講的。”
“當然。”安德雷克被踢了,還挺高興,說道,“其實他們就是把我關在他們那個實驗室裏,嚴格控製我的行動,然後每天不斷有人和我灌輸一些思想。前麵基本和你要做的一致,接著他們就開始提示我,說我是聯邦的上將。還說我還在一次機密任務中,但重傷失憶了,重要的任務物品也已經送離身邊。那東西原本是我準備交給拉塞爾的,他們猜測我把東西已經送回中央星,讓我盡快轉交給拉塞爾……我就是這時候開始頻繁出現認知混亂的。
“準確來說,是我開始閃回一些記憶,和他們說的事不符。我開始產生疑惑,進而混亂。本來如果放著不管,我可能那時候就逐步恢複記憶了。但他們察覺了這個苗頭,利用芯片強行影響我的腦部活動,催眠我。這就中斷了我的自我修複,對那半年的記憶也模糊了。”
唐麓澤道:“等於他們給你回檔到半年前,剛開始失憶的時候?接著再在我這裏又給你編個開頭?他們搞什麼研究啊,去寫劇本拍電影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