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輕抿了一口紅酒,酒漬浸潤了他的薄唇,在暗黃的燈光下,格外嬌豔欲滴。

溫懷還是第一次發現男生也能夠這麼勾人。

“多喝點,多喝點,我喝不完了,不然就浪費了。”

溫懷見江洮半杯紅酒喝下去之後,臉色不變,又給他倒了半杯。

江洮與她不一樣,她這人酒量還好,但就是喝完酒之後,很容易“上臉”。

從臉到鎖骨周圍的肌膚都會紅一片,一眼望去就知道她喝過酒了。

“我點了歌,唱給你聽哦……”

江洮頭點到了一半,就被溫懷完全不在曲調上的歌聲給震撼到了。

溫懷是怎麼做到一個歌詞都在調上,還能夠把整首歌都給唱完的。

“小小的盒子盛著一生平凡,人總脆弱會長眠,化為塵埃一旦連感情都消散……”

溫懷很喜歡這首《人間》,不是對平凡的人生過於喪氣,但是看透了人生,無論大富大貴,出人頭地,還是平凡到塵埃裏的人,不都是會死的嗎……

江洮漆黑的眼眸裏因為印上少女身影而暈染上了些許光暈,從溫懷的身上他好像看到了一點悲傷。

少女隻把最積極陽光的一麵展現出來,將所有的陰暗獨自品嚐。

與他完全不一樣。

他不會刻意隱藏他自己糟糕的性格,因為他根本沒有積極陽光的一麵,他就是在苟延殘喘而已。

如果還完債了,考上大學了,他也不會很高興,如果沒有還完債,他中間因為一些原因死掉了,他也不會難過。

能活著就活著,活不了就死。

無論是那一種結局,他都欣然接受,反正並沒有人在乎他,他也不需要為了任何人活著。

忽然身邊柔軟的沙發一塌陷,淡淡的清甜味直往他鼻子裏鑽。

江洮身子一僵,轉過頭,不明所以的盯著突然靠近他的溫懷,肌肉微微繃緊,目光從那一張精致的小臉上劃過。

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因為經常在會所內工作,對一些事情也是耳濡目染了。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溫懷微涼的手指輕挑起了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帥哥,長得還挺乖嗎?……多少錢?”

江洮薄唇輕啟,“沒有賣過,尚未定價。”

明知道這個時候已經阻止醉酒的溫懷,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反倒是漆黑的眼眸中悠悠的升起一抹旋渦。

“那你可要趕緊定個價,不然……待會你要吃虧的。”

溫懷輕皺了一下眉。

江洮不解溫懷為什麼會突然問這種事情,但下一秒,他大概知道了。

溫懷按著他的下巴,將臉湊了過來,唇瓣之間的距離慢慢減少。

溫懷看到江洮眼中泛起的波瀾,最後還是停了下來。

就為了見到什麼族內的長老,而不毫不相關的江洮扯進來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再想其他的辦法吧,比如從十層高的樓上跳下來,那群蛇這麼在意她的生死,一定會出來阻攔她的。

要是沒有阻攔住,十層高的樓也足夠能讓她摔死了,不用變成殘疾或者植物人痛苦的活著。

就在溫懷要放開手,放棄的時候,後腦勺一重,唇瓣碰到了軟軟的東西,還未等她仔細品品的時候,包間的門被重重的踢開了。

而溫懷清楚的記得,她是把門鎖上的。

————

溫懷看向坐在她對麵,還戴著黑色眼鏡的男人,衣服從頭到尾都是黑的,恨不得把自己放到墨水裏沾一沾。

溫懷讓江洮先離開。

江洮走的時候,特意看了溫懷一眼,眼中隱藏著一種莫名的情愫,直到走遠了一些,他才抬手摸了摸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