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我來幫你。”說著,乘勢將紙袋抽過來,繞開白繩子的鎖扣,急迫地翻出裏麵的內容來看。
工人本對她存了幾分好感,沒想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又見她與孟紹宇是熟識的,也說她不得,隻能小聲催促,“姑娘,快給我放好吧,一會兒主人家來看見了,我們要扣錢的。”
敏妤卻緊抿雙♪唇不吭聲,手上死死攥著那幾幅素描,越看越不是滋味---全是伊楠,有微笑的,有惆悵的,有生氣的,每一張都栩栩如生,仿佛象活的一樣。她猛力將畫塞回去,直起身來扭頭就往隔壁走。
工人朝她的背影不滿地瞥了一眼,嘴裏輕聲嘀咕了兩句,又把袋子重新收拾好,塞進滿當當地箱子裏,學著孟紹宇適才地洋子拿膝蓋一擠,順利地蓋上蓋子,鎖好,然後就著箱子上滿意地噓了口氣。
所有地東西都收拾到了門外地走廊上,孟紹宇也沒幾個箱子,工人開了電梯,小心殷勤地逐一搬進去。
孟紹宇鎖上門,最後看了一眼隔壁,門緊閉著,連敏妤都回去了,他呆呆地朝著那扇深褐色的門盯了片刻,眼裏即有期待又有失落,有人在身後喊他,“孟先生,進來吧。”
他如夢初醒般“哦”了一聲,將背上的行囊又整了整,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進電梯。
門很快就闔上,下行了。剛才還鬧哄哄的走廊,一時隻餘了讓人發虛的空曠的寂悶。
門的這一邊,敏妤正在向端坐在電腦前的伊楠發火。
“姚伊楠,你的心是鐵做的嗎?你當初那點執著的勁兒都跑哪兒去了?”
伊楠歎了口氣,不得不轉過身來,背對著電腦,“你這又是怎麼了?”
敏妤的胸腔激烈地起伏,眼前飄來飄去的都是那幾幅畫和麵前伊楠淡然的一張臉,她突然恨得牙根癢癢,為什麼有些人求都求不得,而有些人卻不知道珍惜。
“是你對不起他在先,你裝什麼清高,你如果心裏還有他,就放下自尊,趕緊下去找他!還來得及!”
伊楠靜靜地盯著她看,敏妤威怒的眼眸在她平和的凝視下漸漸褪去火氣,轉而閃爍不定起來,她把目光別向一方,低聲道:“小孟他根本就沒忘了你,為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呢?他這一走,以後再要想讓他回來恐怕就不容易了。”她喃喃地細述,連自己都未察覺語氣裏越來越明顯的哀怨,而伊楠卻感覺到了。
伊楠心裏有些酸楚,分不清是為了敏妤還是為了自己,她低下頭去,思忖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小妤,他走了,可還是會在這座城市裏,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就不會再回來。”
敏妤怔忡地看著她,伊楠的臉色如此平靜,“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自己真正要什麼。這麼多年,我的心裏塞滿了太多的人和事,一直沒辦法心平氣和的過日子,你說的沒錯,以前的我太執著,太自以為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要把我的心空出來,好好透透氣。小妤,不是我想裝清高,隻是我真的累了。”
“小姑……”看著伊楠疲倦的神色,敏妤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衝動,“我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可你知道,小孟他,他對你真的一直……”
“小妤,我知道他是個好人,所以,”伊楠轉臉向著窗外,幽然道:“等我走了,你好好把握機會吧。”
敏妤驚愕而愧疚地望著她,啞然無語。
馮奕打來電話的時候,伊楠正坐在被窩看書。敏妤下午出去找朋友逛街散心去了,臨走時,囑咐伊楠說如果玩得晚了,也許不會回來過夜。伊楠知道她心裏正別扭難堪著,於是也沒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