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小臉,保證似地衝宋雲琅道,“我定不會傷害雲琅。”
“哈哈。”宋雲琅朗聲一笑,將她緊緊扣入胸膛。
薄唇湊至她耳尖,輕聲低語:“朕倒是盼著你能有那樣的精力,能傷著朕。”
從茶樓上下來時,樓中已隻有他們兩個人。楚黛不必擔心被人瞧見,狠狠鬆了口氣。
坐在回府的馬車中,楚黛聽到車簾外,有人問:“方才那茶樓怎的忽而清場,匆匆把人趕出來,我茶都沒喝完呢!”
“心疼什麼,也沒讓你付銀子不是?”另一人笑應,“定是哪家的紈絝子,在樓上密會佳人,一擲千金。”
馬車很快駛過,再聽不到他們後麵的話。
楚黛攥著絲帕,輕輕捂著心口,感受到胸腔內劇烈的心跳,她窘迫得指尖也微微發麻。
他們口中,為博佳人一笑,一擲千金的紈絝子,實則是宋雲琅。
這個人,曾是她心中英武不凡的聖明君王。
尚書府,孟羽寧正臨窗撫琴,想著心事,忽而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自顧自撥動琴弦,絲毫不受影響。
丫鬟素弦快步進來,手指攥著袖口,麵上帶笑。
“姑娘,翰林院袁大人又差人送了信。”素弦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放到琴案邊。
錚地一聲響,孟羽寧彈錯一個音,聽著格外刺耳。
她從琴弦上收回手,目光往那信封上落了落。
想必又是一道歌詠春日的酸詩,打著請她品鑒的幌子,字體行間藏的則是思慕之情。
若換做旁人,孟羽寧早把那些詩撕碎了。
可袁鬆的詩,確實寫得極好。
她甚至想過,若要她日日寫一首詩,向皇帝表達思慕與讚許,她能寫得這般好嗎?
隻一想,孟羽寧便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她根本寫不出。
袁鬆待她是否真心,她尚且分辨不出。
可每收到一封新的信,孟羽寧便更清楚地認識到,她雖想過當皇後,心裏實則從來沒思慕過皇帝。
從前,她多少有些恃才傲物,總覺得不能入仕,委屈了一身才學。
若當上皇後,她便能最大程度發揮所學,成為皇帝最好的賢內助。
最開始,哥哥對此不置可否。
從瓊林苑回來後,哥哥的態度卻全然變了,他說皇帝心中的皇後不是她這樣的。
孟羽寧有些不服氣,京中還有哪位貴女,才學勝過她的?
過了這些日子,她這些心氣兒,不知不覺被袁鬆那些酸詩擾沒了。
她又不是真的多喜歡皇帝,為何要委屈自己,如旁的貴女一樣,卑微地祈求皇帝的目光能落到她身上?
若真如此,她和空有美貌的陳嬈有什麼區別?
就連陳嬈,聽說也開始另尋親事了。
“收起來吧。”孟羽寧拿起那封信,遞給素弦。
素弦詫異問:“姑娘不看看嗎?袁大人日日寫詩相贈,姑娘哪怕點評一回呢?”
雖說老夫人想送姑娘入宮,太後娘娘也看重姑娘,可最後定誰,畢竟還得皇帝開口。
萬一定的不是姑娘呢?
素弦覺著袁大人年輕有為,生得也算一表人才。
若姑娘沒能入宮,嫁與袁大人,也算好事一樁。
聞言,孟羽寧眸光閃了閃。
也對,若隻收不回,袁鬆該不會以為她領了他的情?
她把信封收回來,隨手拆開信封,丟至一旁。
抬手展開紙箋,望著上邊的字跡,孟羽寧登時愣住。
“獵苑之行,靜候佳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