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執從後備箱拿出了自己的行李,又順便幫季書言也拿了,季書言要伸手,他卻微微避開了,“不重,我拎得動。”
季書言也沒跟他搶,低頭看航班信息。
季圓一個人拎著他的銀色行李箱跟在後麵,望著前麵並肩而行的兩個人,深深地感覺到他段哥和他舅舅已經不在乎他了。
明明他的行李箱才是最重的,卻愣是沒有一個人搭把手。
他正這麼想著,旁邊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季圓?”
季圓一抬頭,也愣住了,“學長?”
季書言聽到動靜,也回過頭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色 T 恤的男生走到了季圓旁邊,個子挺高,眉目英挺,戴了一副黑框眼鏡,手上戴著運動型腕表,是清爽又幹淨的打扮。
段執顯然也認識來人,客客氣氣地叫了一聲,“莊學長。”
這男生走了過來,對段執點了點頭,對季書言雖然不認識,但已經大致猜到了這是誰,問季圓道,“這是你舅舅嗎?”
季圓點頭,“是我舅舅,” 又對季書言介紹道,“舅舅,這是我學長莊程君,但跟我們不是一個院的,他是學建築的。”
莊程君禮貌地對季書言笑了笑,“叔叔好,聽季圓提起你很多次了。”
他對季書言伸出了手,季書言不喜歡跟陌生人握手,但礙於季圓,還是客套地握了一下。
段執在旁邊笑了一聲,等季書言抬頭看過來,又搖了搖頭,“沒事。”
他隻是突然想起,曾經季書言也是這樣對他的,戒備得恨不得拉條黃線。
如今風水輪流轉,終於也輪到他看別人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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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程君跟他們的目的地一樣,都是去從崇州,還是同一趟航班。
但季書言他們是去旅遊,莊程君卻是回家。
“我老家就是崇州的,” 他邊走邊解釋,“去年沒回去,今年再不回,我估計就要掃地出門了。”
季圓在旁邊笑起來,“我想不出學長你挨罵是什麼樣子。”
到了飛機上,他們幾個人的票也是連在一起的,這是一架小型飛機,頭等艙裏本來就沒幾個位置,莊程君的票就在段執旁邊。
季圓探頭一看,當機立斷跟段執換了機票,“你跟我舅舅坐吧,我跟學長坐。”
季書言眼睜睜地看著他的侄子像個撲棱棱的小鳥,一溜煙竄去了後一排,還高高興興地說,“學長,我來找你了。”
季書言:“……”
他挑了挑眉,十分懷疑這小缺心眼真的是他養大的嗎。
再一抬頭,他發現段執還站在旁邊沒有落座,奇怪地問,“你站著幹什麼,別擋人家過道。”
段執這才放下背包,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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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後麵季圓跟學長聊得熱火朝天,季書言這一排就要冷清多了,他一向不多話,向空姐要了杯紅茶後就一直安安靜靜在看書。
段執看了眼,發現還是醫學論文,在研究心外科的疑難雜症病例,看得全神貫注。
段執簡直是佩服,論敬業,季書言算第二,那真的沒人可以算第一。
他撐著頭看了季書言一會兒,季書言一動不動地看平板,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他忍不住搗蛋,一隻手按在了季書言的屏幕上。
季書言這才抬起頭,“你幹嘛?”
段執輕輕地把 Ipad 從他手裏抽走,“都出來旅遊,就不要惦記工作了,不然和上班有什麼區別。”
季書言被抽走書也沒生氣,他也知道自己看起來挺奇怪的,從上大學的時候開始,身邊的人就說他日子過得未免無趣,一板一眼,不是在學習就是去醫院實習,也沒什麼個人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