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3)

被撬開了牙關。

這是一個根本算不上溫情的吻,與上一次那過家家一樣的吻截然不同,夾雜了一絲暴戾,藏著壓抑已久的,無處宣泄的情[yù]。

段執按住了季書言的肩膀,粗暴的,蠻橫的,讓季書言隻能仰著脖子承受。

他覺得自己愚蠢至極。

裝什麼無辜乖巧,演什麼體貼溫柔,季書言會多看他一眼嗎?

不會的。

季書言隻會當他是個不成熟的小兔崽子,無足輕重,根本不需要放在平等的地位考慮。

季書言對他是溫柔的,耐心的,甚至憐惜的。

可季書言永遠不會愛他。

他隻能親手打破季書言對他的所有信任,和也許並不存在的喜愛。

段執閉了閉眼,一隻手摸上了季書言柔軟的短發,拇指輕輕擦過季書言的眉梢,像一個擅長調情的紳士。

可他的表情又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眼神裏赤摞裸地寫著渴望,像未得到滿足的野獸。

他看著季書言的眼神其實一直都不清白。

他費盡心思克製到了現在,卻還是功虧一簣。

.

他鬆開了季書言。

十月份的桂花味濃得滿院都散不開,甜得膩人,米粒大小的花落在地上,碎得幾乎看不見,卻又留下一陣淡香。

季書言躺在沙發上,胸口一起一伏,喘著粗氣,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那眼神是陌生的,防備的,比初次見麵還要森冷。

段執隻覺得心裏麵空蕩蕩的。

他幫季書言輕輕擦掉了那一絲血痕,剛才的親吻裏,季書言咬破了他的嘴唇,鮮血卻也沾到了自己的唇上。

在十月的晚風裏,他低聲道,“我喜歡的人是你,季書言。”

第17章 酒醒

季書言的酒徹底醒了。

他本來就是半醉不醉,被段執壓在身下親的時候,他的每一寸感官非但沒有遲鈍失靈,還變得更加敏[gǎn]。

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段執身上的熱度,舌尖舔舐過他的唇珠帶起一陣戰栗,修長寬大的手牢牢地摁著他,手指強勢地插入他的指縫,曖昧地摩挲著……

瘋了。

季書言想,他從沒有想過他會被一個小他十三歲的男人按住告白,而這個人甚至還是他侄子的朋友,是他當作後輩一樣接納的人。

明明外麵的溫度不低,季書言卻突然覺得冷,不自覺地抖了下。

片刻前他們一起坐在沙發上,喝著酒談生活瑣碎,氣氛甚至稱得上溫馨,可此刻這一絲溫情卻蕩然無存,隻留下滿地狼藉。

空氣裏一陣死寂,隻有急促的呼吸聲。

段執還在看他,唇角帶著一絲血痕,是他剛才咬破的。

季書言不想跟段執對視,他的腦子其實還有點懵,根本不敢相信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他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

要是換作平常,他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但是麵對段執,不知道為什麼他甚至心存僥幸,想給這個年輕人一個台階。

他抬手捂住了眼睛,啞著聲音道,“你喝醉了,發什麼瘋。”

如果段執順著走下來,誠懇道歉說他隻是一時衝動,他也不是不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但段執打破了他的期待。

“我很清醒,季叔叔,你醉了,但我沒醉,我不是一時衝動,” 段執平靜道,“你可能不會信,但我從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你站在我麵前,給我遞了把傘,我記了好多年。”

季書言的心口沉了下去。

冥頑不靈。

他把手稍微從眼睛上挪開了一點,皺著眉,“我跟你第一次見麵,明明是在春天,我也沒有給你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