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撐起身子,手指摩挲著去拿床頭的杯子。
他床頭有個小水壺,一按就能有溫水,但他摸了半天,水壺沒摸到,倒是被人捉住了手,親了下掌心。
季書言這下子唰得睜開了眼。
段執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頭,眼含笑意地看著他。
“是要喝水嗎?”段執問他。
季書言怔怔地點了點頭。
段執把水杯遞到了季書言手裏,季書言抿著杯沿,慢吞吞地喝了大半杯,眼睛一直若有若無地往旁邊飄。
他還不太適應一起床,旁邊睡著一個人。
尤其是想起昨晚的荒唐,他臉上就燒得慌,段執知道他並不排斥親密,借口幫他脫敏,又壓著他做了不少下流事。
這次他求饒也沒用,被段執握著手,連皮帶骨都快被吃了幹淨。
直到今早醒來,他大腿根部的皮膚還有點刺痛。
季書言不由皺了皺眉,麵露難受。
段執也知道自己昨晚有點過火。
季書言實在太招人喜歡了,眼睛紅紅地叫著他名字,他便是個清心寡欲的高僧,都得被勾得當場還俗。
他看著季書言的臉色,猜到了季書言怕是哪裏不舒服,當場就要掀開被子看一看。
季書言卻不讓,死活按著被子。
“再碰揍你,”季書言臉都黑了,跟昨晚的溫軟判若兩人,“給我把手拿開。”
段執沒轍,隻能舉手投降。
但他又不住地想笑,低聲道,“你怎麼還翻臉不認人呢,昨天晚上你還不是這樣的。”
還好意╩
他和段執明明都是成年男人,也無家室,也無血緣,可一想到外麵坐著的季圓,就莫名多了分背德感。
他抿了抿唇,不好意思接這個話,繼續洗手上的一把芹菜。
可段執卻不依不饒,手指從水下探過來,握住了他的手指。
水是冷的,段執的手卻是溫熱的。
季書言隻以為段執又是想撒嬌,抬起頭,卻看見段執目光爍爍地看著他,昳麗的側臉陡然沉靜下來。
“怎麼了?”他問。
段執卻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午飯很快就做好,出於對一無所知的侄子的愧疚,季書言還額外做了一道季圓喜歡的芝士南瓜。
季圓也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事情,開開心心地跟季書言聊著這周學校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道他對麵的室友,正在桌下拿腳腕蹭著他舅舅的小腿,表麵一本正經,私下卻像個潑皮無賴。
季書言坐立難安,卻又不能訓斥段執,隻能默默喝湯。
但是吃過午飯,當著季圓的麵,他們就不能再做什麼了,兩個人若無其事,像一對不怎麼熟的熟人,而不是昨晚才耳鬢廝磨的愛人。
恰好這周段執和季圓信息工程的大作業也沒做好,他們兩個一起坐在窗戶邊討論課題。
季書言則坐在旁邊看他的文獻,三人相安無事。
但不知道為什麼,季書言一直覺得段執似乎有點心事重重的,好幾次他回過頭,都能發現段執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段執跟季圓一起在家裏留到了周日晚上,才雙雙返回學校。
段執是騎摩托過來,也就不用季書言親自送了,他可以栽季圓回去。
季書言便把他們兩人送到門口。
季圓還在客廳裏找東西,廊下隻站著他和段執兩人。
“抱歉,我沒想到季圓這周會回來,他明明說這周要出去玩的。”季書言無奈地看著段執。
好好的一個約會泡湯了,雖然段執什麼也沒說,他卻心存愧疚。
“下次再補償你。”他笑了笑,卻有點不好意思。
段執搖了搖頭,“這沒什麼。”
可他抬起頭,透過大門望向還在客廳裏忙活的季圓,心裏卻有些五味雜陳。
季圓擾亂了他一個約會並不要緊,他也沒放在心上,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別的顧慮。
他低下頭,看著季書言,“季叔叔,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嗯?”季書言歪了歪頭,“你說。”
段執垂下眼,猶豫了一會兒才問道,“你說你不準備隱瞞季圓我們的關係。但如果你攤牌了,他卻不能接受,你要怎麼辦?”
這個問題,這兩天一直盤旋在他心裏。
季書言之前說他會跟季圓攤牌,讓他不用擔心,這很好,他也很感動。
他自己就是個坦蕩的性格,不然也不會還沒和季書言交往,他就直接跟家裏出櫃。跟季書言戀愛之後,他也第一時間宣布自己不再是單身,生人勿擾。
如果不是他理智尚存,他大概要一天把季書言秀上一百遍。
但最初的激動過後,現實的問題就會浮現出來。
他看著季書言,“季叔叔,你總擔心會影響我跟你季圓的關係。但最可能被影響的,其實是你和季圓。如果他不能接受,你能忍受這個後果嗎?”
昨天隻是差點被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