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想告訴季書言,平時他喜歡裝可憐要季書言慣著他,這種事情他反倒從來不提。
他的手指從座椅下勾住季書言的手,低聲道,“還好,打雪仗還挺有意思的,你呢?”
季書言把圍巾解下來,壓低了聲音,“我還挺喜歡的,小時候,一下雪,我就跟姐姐去堆雪人,湖上凍起來,我爸還帶我們砸冰釣魚。後來有了季圓,我們就給他買了個小雪橇,他坐在上麵像個小哈士奇。”
他想起這事情,忍不住笑了笑。
季圓那時候胖乎乎的,衣服又厚,幾乎像個球在地上滾。他又轉頭去看段執,因為段執跟季圓一般年紀,他其實也會想段執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應該不像季圓這麼傻。
段執一看就是從小聰明又冷靜。
他心裏這麼想,突然十分愛憐,卻又不好意思說,摸了摸段執的頭。
段執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不懂季書言為什麼突然這麼溫柔。
但是電影已經開始了,不宜再說話,他也就沒再問,隻是把爆米花遞給了季書言。
電影講的是一對小鎮上長大的青梅竹馬,高中時候戀愛又分手,一路兜兜轉轉,在大城市裏的高鐵上重聚。
但直到影片最後,他們也沒有在一起,各自去過了各自的人生。
這個電影是季書言的同事推薦的,他對愛情電影其實沒什麼興趣,隻是下班路過的時候,聽見幾個小護士嘰嘰喳喳,說這個電影適合情侶去看,有警示意義。
季書言就站在旁邊,聽到“情侶”兩個字,耳朵動了動。
他跟段執,也是情侶。
他確定地想。
所以在段執打電話來問他今晚想看什麼電影的時候,他說了這部電影。
但如今坐到電影院裏,他卻沒看出什麼對情侶的警示意義來,隻覺得男女主拉拉扯扯,最後還不在一起,實屬浪費人生。
他左右看看,似乎除了他,影院裏的人都挺感動的,他隻能湊近旁邊的段執,尋求認同感,“你覺得好看嗎?”
段執也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不好看。”
兩個人一起笑了出來。
但是顧及到周圍的觀眾,又不敢笑得大聲。
段執問,“你怎麼會選這個片子?”
季書言無奈道,“同事說好看,我也沒有看劇透,隨便選了。”
好在影片剩餘的也不多了,不值得提前離場。
隻是這往後的二十分鍾,季書言跟段執都幾乎沒有抬頭往銀幕上看,而是偷偷打開了手機的夜間模式,戴著耳機,一起看上次沒看完的懸疑劇。
反正他們是最後一排,也影響不了誰。
滿電影院都在為了別人的愛情長籲短歎,隻有他倆在猜最後誰是凶手。
季書言在手機上打字,“肯定是那個探長。”
段執接過來,“才怪,是房東。”
誰也說服不了誰。
季書言很不服氣,又打字,“賭不賭?”
“賭什麼?”
這倒是讓人犯難了。
季書言隻跟人賭過錢,以前他跟鄭文彬還有別的朋友一起在大學裏打牌,他總是贏的那個。
他糾結了兩秒,“隨你。”
段執挑了挑眉,滿腦子荒唐主意,還十分下流,但是抬起眼,觸及季書言白皙清秀的臉,一雙眼清明透徹,乖巧地望著他。
他又敗下陣來。
他往手機上打了個幾個字,“算了,我還沒想好,先欠著。”
這算什麼賭注。
季書言點了點頭,答應得毫無心理壓力,他心裏想,這種不當場兌現的賭注,跟隨時賴皮有什麼區別。^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