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是盛錦一個班的,平時看起來脾氣很好,這會兒耐不住好奇嚐了幾口酒,趔趔趄趄東倒西歪,被盛錦惡聲惡氣推了一下還在傻笑。
盛錦扒在池邊,朝夏末伸手:“來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夏末的頭發濕漉漉貼著臉頰和脖子,烏發雪膚,襯得白得更白,黑得更黑。
冰冷的水沿著她纖長的睫毛往下流淌,像哭了一樣。
盛錦遲遲等不到她把手遞過來,以為她嚇壞了,要跳下水去找她。
夏末朝四周看了看,把身體往池水裏低下一些。
“盛錦,你別下來。”
她的聲音有些顫栗。
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驚慌。
白色裙子沾了水,近乎透明,緊貼在身上。
伴著池水的湧動,裙擺在水中搖曳,露出一雙潔白如雪的修長的腿。
盛錦甚至不敢再往水下去看。
泳池裏還有幾個醉鬼在毫無所知地撲騰著,帶起更大的水波。
有人隻是望著,有些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在笑。
交頭接耳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有幾個人,盛錦一偏頭,甚至從他們臉上看到了幸災樂禍的竊喜。
夏末就像一瞬間從雲間跌落凡塵的神女,哪怕並無惡意與偏見,也引來無數人看這場笑話。
盛錦的心要從胸腔裏跳出,聲嘶力竭地吼出聲:“都他媽把眼睛閉上!看什麼看!”
她沒管夏末的警告,脫下寬大的外套,縱身一躍,跳進去。
她用外套將夏末包裹在其中,用凶狠的眼神掃視在場每一個試圖多看一眼熱鬧的家夥,逼得眾人不得不意猶未盡地低下頭。
夏末在顫唞,冷得像是太陽一照就要融化。
盛錦摟著她上岸。
一低頭,就瞟見她被水浸濕的白裙子下顯現出原本的膚色和起伏。
“對、對不起,我、我……你冷不冷?”
盛錦上下牙關直打架,發現自己忽然不會說話了。
急忙用手幫她把外套裹緊,拉鏈拉到最上方。
夏末什麼也沒說,一身狼狽,掙開盛錦的懷抱,在眾人或愧疚或好笑的目光中,沉默地離開。
盛錦跟在她身後,不敢跟得太近,也不敢離得太遠。
夏末坐車,她就默默坐上最後一排座位。
夏末走路,她就保持幾步之外的距離,緊緊跟著。
兩人一前一後,在路人不解的目光中回到那間公寓。
夏末進去之後,過了一會兒,盛錦才心虛地進門。
客廳沒有夏末的身影,地麵留下點滴水漬,一路延伸至夏末的臥室。
臥室門虛掩著,裏麵光線昏暗,十分寂靜。
盛錦懊悔一路,在這個隻剩她和夏末的私密領地,她急於去挽回夏末的心。
她迅速抬腳走過去,推開臥室的門。
窗簾被拉上,黃昏的太陽在上麵印出橘紅色的光。
晦暗不明中,夏末的裙子褪到半腰處。
聽到身後動靜,側過臉看她,淡漠的臉上顯出一絲慌張。
夏末的手臂環在胸`前,一滴水珠泛著瑩潤的柔光,沿著清瘦的鎖骨往下,消失在柔軟的溝壑。
又一滴水珠,沿著那瓷器般白皙光滑的脊背往下,留下長長短短的蜿蜒水痕。
像衣服上留下的泳池水,也像精疲力盡後淋漓的汗珠。
呼吸聲,心跳聲,幹燥灼熱的手心,夏末身上的水,一切都不斷變得模糊,又不斷放大在眼前,變成一種叫人無法忽略清晰五感。
盛錦的腦海裏像是突然炸開一道驚雷,驚得渾身一顫。
她在夏末開口說話前匆忙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