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過後忽然有些悵然,他不無難過地想,為什麼別人的感情進展如此順利,而自己卻水深火熱?
昨夜他喝多了,但又不完全多。
他提著齊橙的衣領將他推進房間。
他踉蹌著,齊橙也踉蹌著。兩個人腳步顛倒,星辰月夜,天旋地轉。
當他好不容易將注意力集中到齊橙的臉上,他發現,齊橙頗為冷淡地看著他,似笑非笑的,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他恨透了這個表情,幾乎是咬著牙,將對方摁在了門板上。
齊橙身材已算得上頎長,但他更為高大,幾乎是遮天蔽日般的將齊橙圈在他身前投下的一小片與門板形成的陰影裏。
費南的眼睛一向是靈動而深情的。但齊橙此刻發現,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狠意,像是一隻被逼到絕境的犬,流露出狼一般的原始本性。
出於貓咪的本能,齊橙感到一絲沒來由的焦躁。
他伸出手要推開他。
他甚至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因為他覺得,以費南對他逆來順受的性子,他怕他真的生氣,必然會乖乖退開。
但費南沒有。他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將它們反扣在齊橙的頭頂。
費南掌心滾燙,灼地齊橙竭力掙紮,他的手腕通紅,臂膀也開始堆積乳酸。最後齊橙放棄動作,靜靜對上費南的眼眸。
“你到底想怎麼樣?”齊橙喘熄著。
費南盯著黑夜裏齊橙眸底的那一點閃爍,盯著齊橙開開合合的漂亮的唇。
他剛剛急切的甚至沒有開燈。
此刻他也幾乎是急切地,俯身吻住了他。
他同齊橙接過吻。第一次睡的時候就親吻過。他們也不是沒有耳鬢廝磨、水色瀲灩唇齒相依的時候。
但好像當時流光溢彩的情色,都不如此時的黑。
費南感到自己在不住地顫栗、顫唞。
齊橙沒有張開嘴。
費南不死心,右手執著地插入他的發間,扣住他的後腦,想加深這個吻。
他忽然發覺齊橙齒間打開了一條縫隙,正當他驚喜的時候,齊橙狠狠咬了下來。
血的腥味順著唇瓣湧到舌尖,鐵鏽一般的味道衝淡了剛剛的一抹甜。
下一秒疼痛反饋到大腦,費南酒醒大半,張皇地推開了齊橙。
回程的時候是齊橙開車,鑒於昨天一晚上都很尷尬,費南決定坐副駕緩和一下關係。
齊橙沒管他,兀自把車打著,從後視鏡依次掃視了落座的各位一眼,淡淡說了句:“係好安全帶。”
其他人,除了年念,都覺得這句話平淡地不過是一句慣性的提醒。
直到十分鍾後,大家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必要性。
年念晃著腦袋還在看柯南,這時候費南已經有一點想吐了。
副駕駛座位視野太好,他能夠近距離感受到齊橙洶湧澎湃的速度與激情。
齊橙開車,有如神跡,他從不違章,但速度與時機卡得極精準,超車迅速,宛如出擊的獵豹。一腳刹車一腳油門,跌宕起伏,不搓搓背,枉為坐車。
費南仿佛坐在一股波濤上,忽上忽下,麵色難看,他好不容易咽下剛剛泛到嗓子眼的酸水,轉頭看向付鯨夢。
付老師蹙著眉,艱難地閉眼忍耐。曹洛洛倒是還好,似乎已經有點迷糊著了。
見沒人救他,他決定自救。
費南對齊橙開展駕駛指導:“你開慢點,計算好製動距離再踩刹……”
齊橙沒理他,呼嘯著路過了第一個服務站。
費南打開導航看了一眼,痛苦地發現,竟然還需要一個小時。
到第二個服務站的時候,齊橙終於將車停下,放大家下車透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