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落盡,大張抱著南瓜,牽著愛妻,登機前,他擁抱了付鯨夢。
“謝謝你幫我們圓夢。”他把懷裏要往外躥的南瓜往回掂了掂,牢牢抱緊了,“老實說,你拖著我們這群兄弟往前走已經夠久,你沒有虧欠我們任何。”
“往後,是各有各的生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陳柯跟著點點頭,他剛剛接過電話,是他的愛人催促他回家。他深吸一口氣,最後拍拍付鯨夢的肩膀,說了一句:“音樂不是我的唯一,但它是你的,你何其有幸。”
是啊,何其有幸。
他選擇音樂,音樂也沒有辜負他,這一場雙向奔赴,隻有他守到了。
相隔人海,付鯨夢遙望著二人的背影,他知道,漫長的人生,他們總會再次相遇。
回程的路上,年念挽著付鯨夢的手,夏日初見端倪,綠油油的葉片上光斑在跳舞,枝頭的粉白色花朵搖曳,白雲漂浮,暖風盈盈。
年念步履也跟著輕快,緊追了幾步,躍到付鯨夢的身前,倒著走和他說話。
“這麼開心?”付鯨夢笑他,“別一會樂極生悲摔一跤。”
心情大好的年念手揣在口袋裏,渾不在意:“哥哥,我沒想過,會像今天這樣。”
“像今天哪樣?”
“能看到哥哥自由自在的,唱想唱的歌,開演唱會,做自己喜歡的事,總之是生活充滿希望的樣子。”
“這些坎沒有看起來的那麼難以跨越,是不是?”年念說。
付鯨夢說:“你陪我一起,所以才沒有那麼難。”
年念眨了眨眼:“你知道嗎,一開始,我跟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天,最害怕的事就是哥哥會死掉。”
“我怕你出門唱歌,然後一去不複返,怕你出車禍,或者從樓上掉下來……”
他忽然頓住,付鯨夢若有所思地站住了:“第一次見你,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在天台上……做的事……”
“嗯。”年念盯著腳尖,恨自己失言,他本來不想提起這件事的,既喚起付鯨夢不愉快的回憶,又讓他難堪,如果可以,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提:“其實,那天我跟著你到了天台……”
他們初遇的那一天,付鯨夢其實是想死的。
貓貓形態的年念,從付鯨夢出門沒多久就跟上了他。原本它以為這個唱歌很好聽的哥哥又要出門去唱歌,他想聽歌,就亦步亦趨地跟了一路,沒想到爬了良久的台階,最後跟到了一個很高的天台上。
它瞳孔放大,訝異地看見付鯨夢雙腳跨過欄杆,坐在生鏽的欄杆頂端,兩隻腳半搭在延伸出去的水泥平台的邊沿。
它不知道該不該衝過去,又怕自己突然出現嚇到付鯨夢反而增加了危險。
此時,一陣大風襲過,將付鯨夢的衣服吹得鼓起,整個人搖搖欲墜地懸在那裏,他伸展雙臂,像一隻騰空欲飛的鳥。
它聽到他麵對一覽無餘而又廣袤灰藹的城市,一字一句地說話,是萬念俱灰的遺言,也是百折不撓的宣言。
他說一句,年念跟著在胸腔裏複誦一句。
“我生來自由。”
——“我生來自由。”
“天性浪漫。”
——“天性浪漫。”
“不做錦籠鳥。”
——“不做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