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被沙發上坐著的人吸引去。
黑色的外套被整齊地疊好放在沙發一側,白淨的男生有些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左手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麼,右手握著一聽飲料,拇指摩挲著拉環。
骨節分明,青色的靜脈隨著他緩慢的動作時而隱現於皮膚。極具張力的畫麵,讓時嶼一時間忘記抬步,半身被屏風擋著,視線直直落在他那兒。
盛峋耳朵上帶著降噪耳機,低垂眼眸看的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有人。
啪一聲,飲料打開,他抽空向前傾身,把拉環丟進垃圾桶。
動作的改變,拓開他的視線,似有所察覺,他斂眉往門邊瞥了眼,看到了時嶼。
沒來得及解釋,也沒來得及掩飾住被抓包的尷尬,盛峋已經動作迅速地把耳機摘下來放回充電倉,剛才的懶散輕慢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而變得禮貌又乖巧。
“姐姐好,我是時凜的朋友,我叫盛峋。”他的聲音極富少年感,不似時凜那樣低沉,但又不顯得孩子氣。
恰到好處的,乖巧弟弟。
一時間,時嶼忘記出聲。
從進門到現在,和他有關的兩個聲音都給時嶼很陌生的感覺。
開易拉罐時,她聽到的不是金屬碰撞,那分明是荷爾蒙爆炸。
現在,腦子像短暫地停止接收信號,一根根神經有條不紊地過度刺激,而後,接連崩斷。
盛峋站起身比時嶼高兩個頭,杵在原地愣了下,抬步走到時嶼麵前。
出神的人本能往後退了點。
他卻沒停下,靠近後,微微彎下`身子,冰涼的指尖勾過她的,傳來一陣冰軟的溫觸覺。時嶼感覺手上一輕,原本拿在手裏的兩個袋子被他拿走放進廚房,毫不停頓地開始替她收拾好放進冰箱冷藏。
時嶼:?這是不是太自覺了一點
哪有讓客人做這些的道理,何況還是時凜的朋友!
想到這,時嶼微微晃了下腦袋,走進廚房洗手,“我來收拾就好,你到外麵坐一會兒吧。”
盛峋動作微頓,沉默幾秒,很聽話地把手上的東西放下,然後轉身折回沙發,安靜地坐下。
時嶼輕吸了口氣,悄悄往客廳方向看一眼,似有若無地和他對上視線,表情微僵了下,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幾分鍾後,時凜終於從房間悠哉悠哉地蕩出來,靠在門邊看向廚房裏忙碌的人,“姐?今天怎麼這麼快。”
他說完,似乎根本就沒有想聽時嶼的回答,偏頭朝向盛峋:“你不來幫忙?”
時嶼:?
“你什麼語氣,有你這樣和客人說話的嗎?”她壓著聲音低斥。
時凜瞪大眼睛,似乎要說出什麼驚天秘密,“不是,是他自己......”
話未說完,身側掠過高瘦的身影,盛峋重新進到廚房,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有些低沉,似是惹上什麼情緒,“你去把外麵桌子收一下,我給你姐打下手。”
時嶼關掉水龍頭,把中午要吃的丸子提前解凍,處理好所有後,才得空打開另一個塑料袋拿早餐吃。
盛峋的位置離紙巾近一些,留意到時嶼的手掛滿水珠需要用紙,他主動伸手替她抽出兩張遞過去。
時嶼:“謝謝。”
過了會兒,時嶼沒忍住,用肩膀撞了撞親弟弟,“能不能學學人家,這才是弟弟對姐姐的態度。”
時凜一幅幸災樂禍的表情,目光在時嶼和盛峋身上流轉幾次,而後欠欠地開口,“哎呀,正常人誰沒事獻殷勤啊?”
“有人這是犯事兒了才這樣的。”
時嶼啊了一聲,尾音上揚,“你說他?”
看向盛峋,神色輕鬆平淡,也沒有心虛的樣子,能犯啥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