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好像看到了他不同以往的一麵,又覺得他忽然變得有點陌生。
他性子張揚,在時嶼麵前卻收斂得幹幹淨淨,讓她產生“乖”、“禮貌”的感覺。除了把她當長輩一樣的“外人”,時嶼想不出別的理由解釋。
她垂眼緩緩摩挲著腕上的銀鐲,思緒一點點飄開,深度也在緩緩下沉。
“我靠峋狗,可以啊,偷溜出國練過吧?”
“說不準他是個混血,基因裏刻著英文呢。”
過了會兒——
“…看啥呢他在?”
“嗯?看不清,隱形眼鏡剛才蹦掉了。”
“……”
剛才唱的時候,盛峋餘光偶爾掃掃她那邊兒。尋思著,他口語也不錯,天生的絕對音感不至於跑調,但沙發上的人看都沒看一眼。明明他們唱死了都要愛的時候她還會直直盯著的。
終於,時嶼結束思考,長舒一口氣,低頭在手機上打下幾個字,抬頭自然而然地找到他的目光,朝他搖了搖手機,之後便在新一輪麥霸爭奪戰中悄悄離場。
心照不宣,點開手機看了眼。
【有點累,回去了。】
下一條是在她出門過了會兒才發的,算著時間應該是在電梯裏無聊,又打開手機打幾句。
【Love the way you lie,你唱的很好聽。】
坐在人堆裏的人盯著屏幕,旁邊的人好奇湊過來,“和誰聊天呢?女朋友啊?”
“還躲!你有情況啊峋狗!!”
“看看看看!哪個係的係花啊?”
……
周青杭第三次從陽台回來,一身煙味,手上的戒指和玻璃杯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輕響,“得了吧,誰受得了他那臭脾氣。”
三三兩兩唏噓不已,東倒西歪地癱坐,累的不行。
外邊歌舞升平,嗨到縞潮,包間裏的男孩子們個個迷了眼,攙扶著回到樓上,遭遭放肆瘋玩後的罪。
回到房間,盛峋才有機會拿出手機,想說謝謝,又覺得有點客套,太疏遠。刪掉,輸入我以為你沒聽,暴露自己一直有在看她,有點不妥。刪刪減減好幾次,最後什麼都沒發出去。
時嶼看著對方正在輸入中輸入了五分鍾,最後空氣都沒有,隨手拿起吹風機把沾濕的發尾吹幹,確定對麵沒話說了,照習慣拉下工具欄打開勿擾模式,手機往沙發上的軟枕一扔,蒙上被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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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Endless那邊的通知,時嶼準備和時凜一起去公司轉轉,順便當麵談談遊戲宣傳的問題。約好了早上九點在酒店大堂見麵,等了半天沒見到正主,視線一瞥,遠遠看到盛峋單手插兜,步子閑散地走來。
“嶼姐早。”他自然地過來打聲招呼。
“你也早。”
“是要去Endless嗎?”他隨意劃拉幾下屏幕,手指和屏幕摩攃發出很小的聲響,“時凜起不來,剛給我發的信息。”
遞過來的手機上隻有幾個字——【困,陪我姐去Endless,門禁卡從門縫推出去了,記得來拿。】
“……”
於是,才下定決心和這個小孩兒拉遠距離的人,再次和他同乘。
Endless是一家比較新的遊戲公司,雖然初露鋒芒,絲毫不影響它在國內遊戲市場上的地位。尤其以他們做的恐怖係列最為熱銷,剛一上線便衝上軟件下載榜單,好評不斷,甚至殺進國際市場。
能拿到他們的新遊內測,多少是沾了時凜的光。
機會白給,爭取一下就是了。
半小時後,兩人到達公司門口。門外沒有人,在清一色摩天大樓中,Endless公司隻有四五層樓的樣子,建築外觀設計的很有藝術感,錯落有致,和周邊的風格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