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人說閑話做小動作。

看到盛峋進來,前台的姐姐走來引路,事先通知好一樣,直接給他們按了頂樓的電梯。

此時,盛宇還有律師團隊都在頂樓,他已經檢查了一遍,結合提供上來的所有資料證據,才發現自己兒子曾經遭受的苦難遠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

每次想到這件事,他就萬分後悔那時候放棄了兒子的撫養權。生意失敗那段日子,他自己都萎靡不振,吃上頓沒下頓的,他不想帶著兒子在身邊受苦。

隻是沒想到,把他交給林曦後,這孩子還是被人欺負了。

電梯叮一聲,門緩緩往兩邊開。壁燈打在出來的兩人身上,一晃眼,感覺他們完全籠罩在淡黃色的光線中。迷迷朦朦的,一下叫人忘記移開眼。

盛宇放空了幾秒,很快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來吧,再看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時嶼跟盛宇和在座的律師們打完招呼後,走到盛峋旁邊和他一起翻看整理好的文件。

看到一半,律師低聲提醒,“雖然提供的照片中傷勢似乎嚴重,但真正評級,這些皮肉傷算不算很嚴重的一檔。如果想要重治他們的惡行,可能補充一些對自己造成損傷的證明。”

兩人對視一眼,時嶼猶豫不決,欲言又止。

盛宇察覺到,低嗯了一聲,“如果實在不方便,還可以想其他辦法。”

時嶼垂了垂頭,拿出手機點開自己微信的收藏,拉到最下麵有一張診斷報告,大概是她大二的時候確診的,“中度抑鬱症算嗎?”

盛峋在桌底下牽住她的手,平靜地開口,“我也確診過。”

盛宇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聽到的時候不可置信地立刻抬眼看向他們,但稍加思索,又覺得出現這個情況完全能理解。

最後補充完兩份確診報告後,盛天集團的官方微博發布了這條起訴消息,向宋某徹、李某桃發送了律師函,等待法院受理案件。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們倆不要太擔心。”盛宇說話時情緒有些低落和慚愧,明知道現在的彌補,也不能縫合兩人當年的陰影,但還是希望多年後的陽光能帶來些許溫暖。

“宋家那邊收到風聲肯定會來和你談,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辦?”

生意場上公然樹敵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左右逢源,利益至上才是長久發展的關鍵。

隻是盛宇從不在乎這些,冷笑一聲,“公事公辦,沒有商量的餘地。況且他們本來就沒法跟我們抗衡,不需要擔心。”

盛峋皺眉,“那再加個江家呢?江芸兒不是也開始鬧了。”

說曹操曹操到,助理敲敲門進來低聲說江家一家三口就在樓下等著見他,聽描述,來者不善。

盛宇讓律師先回去,繞到桌前拍了拍盛峋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還不明白嗎?我這一輩子也過半了,什麼名利錢財都看淡了。”

“越到這個年紀,我越覺得家人健在才是最重要的。你現在長大變得優秀,可以獨當一麵,我這個做爸的已經很欣慰了。”

“你是我的底線,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重要,明白嗎?”

盛峋咽了咽喉,眼簾垂下,視線很不自在地往低處瞥。

時嶼感覺到他情緒不好,有點擔心地看了他好幾眼。

“去休息室坐會兒,我單獨和他們談。”

盛宇理了理西裝,收起和藹的一麵冷下臉,等盛峋和時嶼關上休息室的門,他才讓助理請那家人上來。

辦公室裏安靜了幾分鍾,直到叮一聲打破沉寂,大人走在前麵,身後跟著瘦弱憔悴的女生應當就是江芸兒。

江哲是個直爽人,沒有繞彎子,上來直擊主題,語氣強硬地說:“盛總,我希望你可以重新考慮盛峋和我女兒的聯姻。不管怎麼說,你兒子對我女兒造成的影響已經很大了,她是我放在手心裏疼的,不可能在你這裏受一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