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而已。

時嶼愣了愣,垂下眼簾看著新做的淡粉色美甲,遲疑了很久,才慢悠悠說出一個不確切的答案。

“應該不會。”

說得是應該,但她對邢美霖的態度已經有了本質上的轉變,不出意外的話,時嶼覺得她們不會吵起來。

時凜半信半疑,心裏還是留了個眼,一路平穩地開車往家開。太久沒回來,從前的一些廢舊的街區已經裝修成一個個創意園,沿途有條路兩邊栽滿粉白色的花。盡管叫不上名字,也不影響她深深被吸引住,拿出手機就錄了一小段視頻。

為什麼是錄視頻而不是拍照呢,是因為盛峋之前說他K站的號要用來做兩個人的生活記錄。盛峋這樣的理工男,哪裏有時間或者心思收集素材,這個“繁重”的任務自然交代在時嶼頭上。

結果就是,兩個人的生活記錄,最後幾乎全是時嶼一個人的vlog。

......

腦海裏的想法斷斷續續的,一晃神的功夫,車子開進熟悉的小區。搭乘電梯上樓,剛開門就聞到樓道裏的香氣。

時嶼眼裏的驚訝和期待被親弟弟捕捉到,沒等來他的嘲諷,時凜隻是垂了垂頭,從口袋裏摸出鑰匙打開門。

“你不行就別弄了,出去掃地澆花隨便你,別在我廚房礙手礙腳的!”鍋鏟和鐵鍋的碰撞中夾雜一道許久沒聽過的女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媽媽的聲音比以前啞了些。

時灼:“誒?聽見聲兒了!!”

剛在門口換好鞋子,就看到爸爸走出來,腰上別著一個寫著“吃貨”的圍裙,臉上笑出好幾道褶子,“小嶼阿峋?來來來,快坐!”

時嶼和爸爸一直沒什麼矛盾,但因為之前和邢美霖關係不好,她對爸爸也沒有很親。這會兒被像個客人一樣招呼著,時嶼還有點不習慣。

時凜最後換好鞋,從時嶼和盛峋中間撥開縫隙鑽出來,“你對他們可真客氣,怎麼不跟我打聲招呼。”

“去去去,天天見你都見煩了,快去給你姐倒茶。”

“......”

時嶼讓盛峋先去沙發上坐一會兒,自己則左晃晃右晃晃,假裝觀察家裏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變化,但其實步子一直在慢慢靠近廚房。

從進門開始,時嶼就發覺裏頭炒菜的聲音變小了很多,可見裏麵的人顯然分了神。

深呼吸一口氣,時嶼拉開廚房的門,見到媽媽拿著鍋柄,雙眼看著裏頭的菜發呆。眼睛一直盯著,竟然全然不覺食物已經烤焦了。

時嶼站在她身後往前瞄了一眼,有點笨拙地主動拿過她手裏的鏟子和鍋柄,聲音有點低地說了句,“都煮糊了。”

邢美霖咽了咽喉,一瞬間眼淚就湧了上來,為了不讓她察覺,自顧自走到洗手台邊一個勁地用水洗手,明明她的手也沒弄髒。

時嶼往旁邊看了眼,喉頭覺得堵得慌,努力調息後,話裏帶了點笑,“時凜說你準備一天了,去歇歇吧,剩下的給我。”

邢美霖立刻反對,“這怎麼行?你......”

“有人心不在焉,我可不想吃糊了的菜。”她把隨手把頭發紮成一個低低的馬尾,嘴角一直帶著很淡的笑意,“再說我就和你吵架。”

“無意”路過的時凜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這他媽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邢美霖在裏麵哭笑不得,雙手搓著圍裙,遲遲不肯走,時不時仰頭防止打轉的眼淚掉下來。

時嶼把鍋扔到洗手盆,把手洗幹淨後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母女兩人相對而立,都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媽媽想提道歉的事情,剛一開口就被時嶼揮手攔了話,“不用說了,信息我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