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都不過是一瞬。
也讓他曾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想,有沒有那種可能,自己的身上還有男人可貪圖的東西。
刹那做出的決定,是他自己也無法反應的行為。
或許,就這樣也好,活著太累,放任自己就這樣離開,就不用管背負在身上的是是非非。
耳邊是易澤林的聲音,陳耀好想睜眼像以前那樣,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他好吵。
但是他做不到。
他從來沒有聽過易澤林這麼慌張的聲音。
男人總會有法子讓自己冷靜,不論什麼時候,驚慌這一詞猶如與他隔絕般。
此刻他喊自己名字的聲音過於撕心裂肺了,沙啞的聲音似乎帶著哽咽,讓他想要睜眼得意地笑著。
陳耀清楚,易澤林說的那些都是氣話,他不會不管自己的母親。
在即將要睡過去的時候,他聽到易澤林的哭音:
“陳先生,我好疼。”
笨蛋,都多大的人了,還跟一個即將要死的人撒嬌。
費力地睜開眼睛,眼中的血色讓他看不清易澤林的模樣。
緊貼的身體輕顫,剛剛還毫無反應的陳耀突然輕咳,聲音很弱,但緊貼著的易澤林聽得分明:
“混蛋,我也疼。”
失而複得的欣喜包裹著易澤林,他想要緊緊抱著麵前的陳耀,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夠證明此時的陳耀還活著,沒有離開他。
可是他根本做不到。
“陳耀,你堅持一下,很快就有人能把我們救出去的。”
易澤林想用臉貼貼陳耀的臉,可是被擠壓的空間裏根本留不出富裕的地方讓他做這個動作,無奈隻能用自己的手貼著他的臉頰,感受到他一點一點流逝的體溫,心不斷地往下沉,卻還是不得不強裝鎮定,輕聲哄著陳耀。
“隻要你不要睡著,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易澤林頓了頓,“哪怕你要我的命,我都給你。”
陳耀聽到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他的臉跟胸口都很痛,隻要自己笑一笑,就扯到傷口:“我要你的命幹什麼?”
“明明我的命都搭給你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耳邊易澤林的聲音卻極大,震得他耳朵嗡嗡的,腦袋也跟著疼:“陳耀,你再為我堅持一下可以嗎?剛剛外麵的人已經在叫救護車了,你聽到了嗎?有人要救我們出去了。”
車身嚴重的扭曲,外麵的人正在小心地拆卸,企圖給他們留出足夠的逃生空間。
久久還沒能聽到陳耀給自己回複,易澤林不得不再提著聲音。惶恐已經徹底侵占他所有的思緒,讓他無法保持理智:“陳耀,你要是死了,我也跟著,沒有人會再照顧你媽,這樣到她老的時候,她就孤零零一個人了。”
沉默的人小聲道:“幼稚。”
即使陳耀嫌他煩、嫌他吵鬧,但至少是證明還活著。
外界空氣隨著整個車門被拆卸,爭先恐後地湧進來。
很難聞的味道,這個時候的陳耀還不忘嫌棄著。
所有的重物都壓著在了陳耀的身上,他給易澤林圈起足夠的空間足以讓他輕鬆出去。
易澤林猶豫著。
隻要他一出去,務必會碰到陳耀,這樣本就重傷的他隨時都可能因為疼痛而昏死過去。
“小夥子,你快出來,你待在裏麵他也出不來。”
陳耀這個時候的語氣還是那樣的輕鬆:“沒關係的,你先出去,我很快就跟你一起。”
深呼吸,易澤林控製著自己的身體,即使會碰到自己受傷的手,也咬著牙忍疼不碰陳耀。
然而空間就那麼點,說不碰到,完全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