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剛才那把,莫不是個假匕首?

殷棠豐對此習以為常,取回他那條小魚,順便攤開自己也被劃過一道的右手,放到童上言旁邊比照,那模樣就像在說:你看,我技術多好。

“你你你、你剛才不是拿刀劃破了嗎?”童上言理智是上線了,但感覺自己的三觀馬上就要粉碎了。

殷棠豐言簡意賅:“陣法成功,所以我們的傷口愈合了。”

童上言:“什麼陣法?”

殷棠豐:“結命契的陣法。”

童上言:“命契是什麼?”

殷棠豐:“我師父發明的法術,通過陣法把我們的命格綁定在一起。”

童上言:“命格是什麼?”

殷棠豐蹙眉思考一下,籠統地說:“你可以理解成,命運。”

童上言:“為什麼要把我們的命運綁定在一起?”

殷棠豐:“為了讓你以後不再那麼倒黴。”

這下童上言更震驚了:“你知道我一直很倒黴?”

殷棠豐點點頭:“你身上封印了衰神之氣,能不倒黴嗎?”

“嘩啦”一聲,童上言聽到自己腦海裏一道名叫唯物主義的牆壁,逐漸變成一塊玻璃,然後碎成了一堆渣渣:“你是跟我開玩笑的吧?”

殷棠豐煩躁地踱兩步,不願意等童上言慢慢接受,轉過話鋒:“這些說來話長,我們能先換個說話的地方嗎?”

“那……去、去哪兒?”童上言現在不僅茫然,還相當驚詫,任誰活了二十多年的認知在一瞬間全被推翻,都不可能毫無障礙地接受。

但殷棠豐顯然不願意給他時間,很快回答:“我家,去我家,能走了嗎?”

“好、好的。”童上言恍恍惚惚點頭,機械地開始收拾東西,但因為這一晚經曆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注意力實在難以集中,收著收著居然變得更亂了。

最後殷棠豐實在看不下去,主動上前幫忙,接過他的行李箱和雙肩包,還空出一隻手拉住童上言的胳膊,才把人順利帶出小棚屋。

屋外,原本風雨大作的天氣,已經風停雨歇,空氣裏殘留著雨水的潤澤氣息,陷入睡眠的城市安寧靜謐。

兩人一言不發走在狹窄的小路上,很快來到路口,殷棠豐的黑色SUV隨意停在路邊。

“上車。”殷棠豐是絕對的行動派,手腳利落地把童上言的行李箱和雙肩包放到後備箱,並且示意他坐上副駕駛。

童上言上車之後,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回想剛才和殷棠豐的幾句對話,突然又品出一點細節:“你說我爺爺沒有教我法術是什麼意思?”

“字麵的意思。”殷棠豐發動車子,一腳油門開上馬路,“你爺爺童霄水,道號霖鈴散人,年輕的時候,跟我師父合稱‘麓安雙壁’。”

麓安是餘安市建國前的叫法,更名之後,仍有人習慣稱呼餘安市為麓安市,直到最近十幾年,餘安的叫法才變得更加普及。

童上言作為土生土長的餘安人,當然知道其中曆史,隻是沒有想到,他一直當做吹牛老頭的爺爺竟然……竟然有過這麼厲害的頭銜。

“我爺爺他會法術?”童上言不可置信地看著殷棠豐,急切地求一個答案,“是不是……和你剛才一樣、用紙符,還能、能徒手打怪獸那種?”

“剛才那個不是怪獸。”殷棠豐糾正道,“是厲鬼,修為大概有百年,所以你帶的玉佩沒有一下子抵擋住它,現在餘安遇上一隻這麼高修為的鬼不容易,你‘運氣’也是夠好的。”

童上言下巴直接掉了,大張著嘴,一幅腦子宕機的樣。

殷棠豐瞄他一眼,騰出右手抬一記他的下巴,問:“你爺爺怎麼什麼都沒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