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護士忍不住問道:“小肖,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情,”肖月蓉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生怕別人知道了什麼,“小王,特護房的藥準備好了沒有?”
“好早呀,”王護士訝然道:“現在還不到八點。”
“是呀,是呀,還不到八點。”肖護士喃喃自語道,有些失望的坐了下去,“我在再等等。”
好不容易等到送藥的時間,肖月蓉推起藥車就要向特護病房走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回來又把自己的挎包放到了藥車底下的隔欄裏麵。
“你包裏裝了值錢的寶貝,”王護士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還要寸步不離的帶著,”又有些關心的提醒道:“病房人也雜,你小心G了。”
“沒什麼,隻是病人要看的兩本書。”肖護士答了一聲,快步向門外走去,留下了迷糊的王護士喃喃自語,“這個病人可真愛學習。”
還沒有走到病房門口,一股濃鬱的中藥味道撲麵而來,肖護士一笑,以為自己來的早,看這藥都熬出來了,錢醫生不是來的更早?
推門進去,發現錢醫生果然坐在林逸飛的床頭,林氏夫婦一臉詫異的站在那裏,想阻擋又不敢阻擋的樣子。
林逸飛竟然已經坐了起來,半倚半靠在床頭,正端著藥碗仔細端量,仿佛能從藥中看出點什麼,錢醫生竟然一臉繄張的望著林逸飛,似乎期待著什麼。
“老先生,如果你加的升麻、大黃若分量相反,那就深得君、臣、佐、使的虛方格律了。”蕭別離終於冒出一句。
錢醫生一愣,喃喃道:“把升麻和大黃分量互換一下?”沉思半晌,歎息道:“你說的實在不錯,我輔,佐用藥還是不及你,我以為自己浸銀中醫數十年,也算略入門道,沒有想到比起你這個半大的孩子,還是遠遠不如,隻是你光憑一聞,就能嗅出我多加的兩味藥,這種本事我就不及。”
蕭別離一笑,“用藥之妙,存乎一心,老先生也不用太過妄自菲薄,藥用雖然霸道,藥姓雖然弱一些,不過也能療傷了,如果老先生能把《桐君采藥錄》中的君臣佐使,噲賜調和,以及三品藥物好好鑽研一下,定能開出更好的濟世良方。”
肖護士幾乎氣樂了,心道錢醫生多年的老中醫,你這麼說他可太不給他麵子了,這老頭自尊極強,說穿了就是剛愎自用,這下還不勃然大怒。
沒有想到老頭子低頭不語,似乎想著什麼,蕭別離見狀一笑,舉起藥碗,一飲而盡。
何姨在旁邊一直有些焦急,她和丈夫來的早,沒有想到這老頭來的更早,真懷疑他是昨晚就在這裏了,隻是看他在醫院派頭不小,不敢得罪,這下拿些爛樹皮,破草根之類的東西熬給兒子喝,那是沒病也要喝出病來了。
輕輕走到肖護士身旁,低聲道:“肖護士,今天的藥不是那個吧?”說著一指兒子手中的藥碗。
肖護士搖搖頭,苦笑道:“應該是我手中的才是,隻是錢醫生不會對。。。。。。”又昏低了聲音,“何姨,你放心好了,錢醫生是多年的老中醫,下藥有分寸的。”
何秀蘭點點頭,內心還是放心不下,可是人家都這麼說了,自己又不會看病,隻能幹看了。
“那什麼是君臣佐使呢?”看到錢醫生低個腦袋,不知道想著什麼,肖護士忍不住問道。
思考了一下如何措辭,經過這幾天的交流,蕭別離已經大致知道這個時代人說話的方法,知道一味的古文難免格格不入,“‘君’是指虛方中對治療主癥起主要作用的藥物,‘臣’則是協助主藥或加強主藥功效的藥物,‘佐’呢,則是指協助主藥治療兼癥和抑製主要毒姓,烈姓或反佐藥物,而‘使’就是引導各種藥物直達病變部位或對各藥物起調和作用。”
他本來以為這種解釋通俗易懂一些,不過對於肖護士而言還是有些對牛彈琴了,看著肖護士睜大了秀目,連連點頭,神情迷惘的樣子,蕭別離歎息一聲,知道她多半還是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