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咬著最後一句話。
小公主被他惹惱,說話也強硬起來。
蘇憶直接漠視最後一句話,他直視奚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信周槐,不信我。”
所以在夏瑞這件事情上,奚嫵從來沒有考慮要和他商議,甚至連一絲風聲都不願意透。
小公主對他的信任,少得可憐。
“你生氣這個?”奚嫵像是聽見什麼笑話,她眼中怒氣漸淡,語氣也變得淡漠起來,“你從不與我說實話,我們之間何談信任?蘇憶,你想要的未免太多。”
蘇憶沉默下來。
奚嫵也不理他,她垂眸看著衣擺上的花紋,思考怎麼解開這麻煩的迷[yào]。
也不知是不是她錯覺,她覺得自己的力氣好像恢複了些,呼吸之間,那種虛弱感迅速消失。
這迷[yào]藥效這麼短嗎?她不是吸了挺多嗎?
奚嫵覺得困惑,但也慶幸迷[yào]解得快。
馬車停在山腳處,奚嫵沒有及時動作,她聽見車夫下去的聲音,感覺蘇憶想要抱起她。
她心中冷笑一聲,突然伸手抓住蘇憶的衣領往前一拽,牙齒毫不留情地磕上他唇角,重重咬出一個傷口。
蘇憶像是沒來得及反應,沒有反抗,呆愣愣地瞧著她。
奚嫵往後一退,她拍了拍他有些亂的衣領,笑著道:“還你的。”
他親都親了,她不咬回去也太憋屈了。
說完,她掀開車簾瀟灑離開,獨留蘇憶一人坐在馬車中。
舌尖有絲絲縷縷的血腥味飄蕩出來,他咬破舌尖渡過去的那絲血,作用起得倒是快。
蘇憶低頭看向空空蕩蕩的懷中,被咬破的唇角帶著疼,他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方巾帕,巾帕純白不染塵埃,像是一抹溫柔的白。
他緩緩摩挲著巾帕上的紋理,上麵似乎還沾染著一縷香味,輕輕悠悠揮不開也斬不斷。
蘇憶想,他或許不想讓小公主疼了。
這片溫柔的純白,他要握在自己手中。
第17章
夏瑞被抓一事在越縣鬧得沸沸揚揚,夏家是越縣有名的商賈之家,財力數一數二。
夏瑞作為夏家大房長子,深入參與夏家產業,此前的越縣縣令也與夏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如今那縣令因為貪汙受賄而下台,換上個剛正不阿的周槐。
夏家大房費盡心思上下打點,卻絲毫行不通。
夏家老爺子氣得臥病在床,大房焦頭爛額之際,夏家二爺守在老爺子身邊盡心伺候,麵對大哥夫婦的詰難也從無怨言。
如此十來日,周槐判了夏瑞流放西疆。
消息傳出的第二天,夏家老爺子決定讓夏二爺成為夏家主事。
“大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如今兒子家產都沒有了,看他們以後還怎麼欺負旁人。聽說那夏二爺決定要舉家遷離越縣,說不得是自己暗地裏也做了什麼虧心事,怕被周大人發現呢。”許舒兒說著這幾日聽來的消息。
她說完,左右看了看,確信沒有旁人在場,悄悄湊到奚嫵耳邊說:“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夏瑞如今不僅廢了手,聽說在牢裏招惹旁人又成了瘸子,還有……他那處也廢了,紅腫不堪,聽說痛得整日在嚎。”
奚嫵聽懂許舒兒的話,她眉間露出些異色。
那日幫著夏瑞為虎作倀的夥計和丫鬟供認不諱,不僅招認此次之事,也交代出夏瑞過往的罪責。
不過涉及女子名聲,周槐並未將此事公開,按照燕寧律法,審理皆是私下進行。
但過往之事不可彌補,也不是所有姑娘都像薑曼兒那日幸運逃脫。
讓夏瑞直接死固然是好,但若是生生受著折磨而死更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