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有一樣好處,那裏依山傍水,極其適合消暑。

自從開蒙之後,每個夏日,鳳家大老爺幾乎都要過來這裏。一來是消暑,二來是讀書。

關在這種山清水秀的地方度過最熱的那一兩個月,簡直是一種享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甚至連讀書這樣事,都不那麼麵目可憎了。

故此,這地方也算是鳳家大老爺的讀書別苑了。

那一年夏天,他剛剛好在這裏讀書,便就隨手選了點兒木工邊角料,雕刻了起來。

他當時雕刻這麼一個鳳凰,也不過就是因為這是他家的姓氏,也算是家族的圖騰。

再有就是,它簡單——簡單當然不是說容易,而是因為鳳家大老爺的畫工不錯,就算雕工不濟,但是布局框架之類總是相通的。

他隻是在那木頭上隨便刻個形狀,就像是鳳凰的樣子,重在神似而不是形似,本來也就是自己雕著玩兒,差不多模樣也就過關了。

偏巧當時邱氏來找他,他將這個半成品隨手一放就出去了,回頭東西已經不見了,他因著心情好也不記得找。

卻原來這東西落在了草堆裏,被當成廢木頭一起清理出了莊子。

偏巧馮大娘的爹那時在莊子上做活兒,在一堆幹草裏發現這東西,倒是看出來是個物件兒,歡天喜地地帶回家,送給馮大娘玩了幾年,也漸漸放在家中角落了。

要不怎麼說是無巧不成書。

後來馮大娘嫁給了馮書生,依舊在家裏留下的舊房中成親生子,然後孩子出生當晚馮書生咽氣,自己的親生孩子跟鳳家的被調換……

這東西後來成為了窮苦潦倒、一無所有的馮大娘哄孩子的玩具,年幼的馮婉就是玩兒著這個木牌長大的。

說起來,也算是早亡的生父的一種陪伴了。

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著某種緣分,讓他們產生了某種聯係,好像一切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

鳳家老太太看到這東西,哭得眼淚汪汪,愈發覺得這都是天意——是早死的長子為了找回自己的血脈,給了她指引。

至於那個搞事兒的付嬤嬤,就該打死才是。

邱氏也隻知道哭,抱著那塊木頭鳳凰跟抱著鳳家大老爺的神主牌似的。

因著這麼一個緣故,馮婉當時還是把這鳳凰木牌從馮家坪帶到了牛家村——就算不打算認親了,但是這東西,總覺得也不好就這麼放在馮家坪。

若是因此丟棄毀損,她總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說不定那個時候,她心裏也知道,所謂的逃避劇情,成功與否也是個未知數,多少還存了個好好保管此物,將來倘若萬一見到邱氏,可以“物歸原主”的念想。

誰料道這輩子的劇情,簡直好像是坐了過山車一樣,從邱氏她們找到牛家村開始,一直到現在入了宮,每天的生活都充滿了意外和驚喜——根本就沒有什麼時間想起這件事兒。

也根本就沒有時間回去牛家村拿。

而且這東西原本是隱藏的很好的,不知道是為什麼會在項銳那裏,這簡直讓她震驚到差點兒當場去世。

難道說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還是一切隻是巧合?

因為項銳飛快地跑掉了,所以這一切背後的真相她暫時都無法知道了。

仔細一想,其實上一次項銳就已經跟她道過別了——本來就是已經商量好的事情重新再說一次,根本沒有必要再專門跑路這一趟。

就算要來,那也不會這麼磨磨唧唧,非得磨蹭這麼久。

更何況,臨走時還留下這麼個東西,那就更加奇怪了。

他是從哪裏得來的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