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她的身體,如同靈蛇一樣鑽進了她的枕頭下麵,把裏頭那塊項銳才送她的玉牌卷住,又飛回了那個不速之客的手裏。
他拿著那玉牌端詳了片刻,便就輕笑道:
“果然是項小二看中的女子,真是不一般,膽子倒是挺大。”
這話一說,馮婉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玉牌,奇怪的裝扮,武功很高,性格非常特立獨行……這不就是項銳那位師叔?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項銳前腳剛走,後腳他這位師叔就到了。
她歎了口氣,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又已經恢複了說話的能力。
既然人家都自報家門了,自己這邊兒也不能太失禮了才行。
來的這位是項銳的師叔,故此,馮婉也客客氣氣地拱手施禮道:
“見過瑤師叔。”
這一聲稱呼落地,那男人頓時笑了起來:“喲,還挺聰明的,那就更好了。”
他一邊兒說,一邊兒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雖然因著光線的問題看不清楚臉,但是光是看著這個態度就感覺他十分閑適,根本就不像是闖入了皇宮內院的“刺客”,反倒像是一個進了自家園子旅遊觀光的富貴閑人。
馮婉也笑了:“瑤師叔過獎了。”
“行了,客套寒暄完了,就得說正事兒了。”這位瑤師叔雖然名字很是女性化,穿得也很是花哨,但是人倒很是幹脆利落。
他將那玉牌收進懷裏,直接跟馮婉攤了牌:“原本呢,我都已經是佛門弟子了——雖然還沒落發,但是我的心早已皈依。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些紅塵俗事,我本來已經不想再管了。”
他說到了這裏,不免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月亮之後,才繼續道:“不過我欠過西襄侯那老狐狸的人情……所以項家的事兒,我就再最後幫他一次。”
這話說的就很清楚了。
這是西襄侯的人情——雖然說東西是項銳留下的,但是這事兒還是靠的西襄侯老爺子的關係。
行吧。
不管是誰的,好似都是項家的。
馮婉在心裏暗暗盤算了一下,感覺自己這次還真的是要指望項家幫忙脫身,倒也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這位瑤師叔話不多說,交代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就直接了當地開口問馮婉,她準備怎麼打算。
馮婉想了想,感覺自己留在宮中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但是卻也不想就這麼離開。
宮裏頭並沒有什麼讓她留戀的——這都是上輩子都呆膩味了的地方,本來應該是一分鍾都不想多呆的。
但是她卻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因為鳳皇後和邱氏還在這裏。
如果說這宮裏還有什麼讓她在意的,那麼唯一讓她放不下的隻有鳳皇後和邱氏了。
聽香雪的說法,邱氏的身體有些不好,馮婉很是擔憂。
而且也不知道景慧帝心裏打的是什麼算盤,居然同意了讓邱氏去鳳皇後宮裏休養,這就更是奇怪了。
鳳皇後雖然被軟禁,但是卻並沒有被打入冷宮,仍在鳳棲宮居住,隻是被限製了行動,困在了一個小宮室裏而已。
那地方馮婉也知道,雖然小,但是也算精致安靜,是個挺好的休養之所。
這麼看來,景慧帝也算是很給鳳皇後麵子了。
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她們兩個在那裏具體是什麼情況,倒是沒有人知道。
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馮婉倒是動了一點兒別的心思。
出宮這事兒,既然在這位師叔看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兒,那麼在宮裏走動一下應該就更是簡單了。
想到這裏,馮婉便也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勞煩師叔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