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中不隻有男人,還有女人。她們像是依附在牛糞上的一朵豔俗之花,讓惡臭掩蓋住本香,隻為開這一季,而後在卑躬屈膝中顫唞著迎來枯敗。

她不願做這樣的花。

不,她根本就不願做花!

寧枝枝隻覺得胸腔之內湧動著一股難言的意誌,然後帶給她一點頓悟,萬般靈台清明。

原來隻差一瞬。

原來隻需這一點點覺悟。

湖水漾開微波,長空突聞鶴鳴。

寧枝枝於這不堪入耳的侮辱調笑聲中,靜悄悄結丹了。

她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

隻有她自己知道,體內的金丹好像有點不對勁。

這顆金丹丹身是黑色的,轉動時,正緩慢地將體內靈力轉化為一種適合她身體修煉的東西。

那中年散修還在放肆地汙言穢語。

“你剛說什麼?要讓我們付出代價?不知是什麼樣的代價呢,今晚宿在你那裏如何?”

這人作亂的手距離寧枝枝還有三寸時,突然燃起了火。

赤色的,純澈的本命火種從指尖驟然點亮,一路向著衣袖,向著中年男修的身軀!

他很快就大聲叫喊著,趴在地上,飛速把手伸進棠夕湖中。

寧枝枝笑得漫不經心:“你既然聽過我,難道不知道我的先天之火是霹靂火,普通的水根本滅不了嗎?”

中年散修疼得隻剩下嗷嗷亂叫,再沒有半分先前的淫|色。

寧枝枝隱隱察覺喉間腥甜,強行壓下。

她心中有數。

想要活用霹靂火,她現在的身體狀態隻能勉力支撐,算算時間,勉強湊個幾十秒。

不過幾條雜魚,足夠了。

寧枝枝佯裝淡然,收了霹靂火,從大刀劍上一躍而下。

她每向前一步,散修們便慌亂著後退一分。

攻心計,才是寧枝枝的老本行。

她走到中年散修的麵前,俯身,一腳踩在他的右手上,聽著對方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心情愉悅極了。

她笑眯眯回頭看眾人:“所以,到底是誰傷了我徒弟呢?你們都沒有人看到嘛?”

散修們怕極了。

這哪裏是器修,這人比劍修還可怕啊!

聯想到寧枝枝還有煉丹師的身份,他們甚至怕自己下一秒就被丟進煉丹爐裏燒成鍋灰。

寧枝枝很遺憾地宣布:“既然揪不出人,那隻能連坐了。”她轉向阿劍,“小遙峰受傷弟子多少?損壞情況如何?”

阿劍最近跟在寧枝枝身邊耳濡目染,已經十分適應這種危機處理方式。有條不紊道:“除了青池師姐,輕傷二十七人,毀壞草木三千零一十八,造成法器輕微摩攃四十九。”

阿劍一口氣說完,聽到玲瓏玉響,又翻了個白眼補充:“渡口還被他們丟了一地垃圾,阿燈正預備帶人去清掃。”

寧枝枝認真聽完,踩著腳下已經昏厥的中年散修,麵相其他人:“聽明白了嗎?賠錢。”

眾散修:“……”

寧枝枝就沒打算讓他們開口:“小遙峰概不賒賬,想出去可以,不過得花錢買自由。”

眾散修:“……”

怎麼聽著像贖賣身契呢?

寧枝枝又嫌棄道:“靈石沒有,一星半點的寶物總該有吧。不要舍不得,現在不給,待會兒一不小心被火燒到,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眾散修:“……”

您好像比我們更適合反派。

今天真的是個離譜的好日子。

散修們收人錢財,特意等到劍閣無人,來劍塚挑事,結果沒完成任務不說,反而被小遙峰碰了瓷。

也不能叫做碰瓷吧。

畢竟這位峰主的態度跟強盜沒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