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速快,把他打到發白泡。”
交代完一句,裏謝爾回到桌邊。
盤子裏已經撒了一層麵粉,炒好的綿密紅豆沙搓成球放上去,讓豆沙球表麵均勻裹一層麵粉。
爐子裏的蛋黃冒著油花拿出來,一股鹹香的味道飄散開,裏謝爾聞了聞,還不錯。
把蛋黃碾碎,再從漏勺的細網中碾成泥放入碗裏,加入糖和黃油牛奶,讓口感更醇厚。
“裏謝爾,打好了。”哈伊爾邀功地把盆子高高舉起給他看。
透明清澈的蛋清此刻已經漲發成一盆雪白泡沫狀,沒一點蛋清的影子了。
裏謝爾往蛋清中加入等比例的麵粉和澱粉,又把盆給他。
“繼續打。”
哈伊爾端著盆又坐到旁邊的小板凳裏了。
裏謝爾把鹹蛋黃揉成大小均勻的球,一個個擺放好,讓雷思尼的幽靈端著鐵盤吹冷氣。
他把之前醒好的兩個麵團拿出來,將酥皮和水油皮切成一份份大小等量的劑子,搓成圓球,再醒十分鍾。
番紅花汁染的豔紅色水油皮略微擀開,包入油皮,擀平,左右折疊,醒一醒。再次擀平,上下折疊,醒十幾分鍾。
最後折疊成小四方塊,擀成圓餅狀,將表皮略微凍硬的蛋黃球塞入麵皮中,包裹,搓圓,收口向下,光滑的那麵上方用刀橫豎切開“米”字型口子,稍微挑開一瓣,能看到中間金黃的花蕊。
油鍋燒熱,裏謝爾拿出一個大勺,放上一團浸入油鍋中低溫慢炸,初具形態後用筷子輕輕撥開外層,讓花瓣伸展得更有型。
等手把勺子提起來時,一朵芙蓉徐徐出水。
“哇……”
爐灶邊幾人眼睛都看直了。
薄如蟬翼的花瓣姿態各異,金黃色的油從花瓣與花瓣間的空隙中淌出,流回鍋中,在花瓣正中間,明黃色的蛋黃花蕊欲露還休,明豔動人。
“怎麼一個麵團子還開出了花?”哈伊爾口水都流下來了,“我要一朵!”
“小心燙。”
裏謝爾把蓮花酥放進長方木盤裏,開始炸下一個,“你的蛋清打好了?”
“不知道好沒好。”
裏謝爾看了下,氣泡還不夠綿密,又加了相同量的麵粉和澱粉,讓他繼續去打。
“你的點心都做好了,要這個做什麼?”哈伊爾嘟囔道,就算他手速快,也不能使喚他做這種粗活。
裏謝爾把蓮花酥炸好放在一邊,依然是那個勺子,讓血族把蛋清端過來,舀一勺蛋清鋪在勺子裏,加入一顆旁邊的紅豆沙球,再放一勺蛋清在上麵,邊緣修飾圓潤了,放入鍋裏,同樣低溫油炸。
哈伊爾伸手去夠桌上的木盆,果然裏麵還有多餘的豆沙。
他刮了一手指嚐了嚐,綿綿密密,還甜絲絲的,好吃的很,興奮地抱著盆去樓上找雅各布。
鍋裏豆沙球粗粗炸了個幾分鍾,表麵凝固浮起來後撈起。等所有炸完了,又下鍋複炸一遍,最後撒上一層淺薄的糖粉,雪衣豆沙就完成了。
把倆小孩喚下來,全部人圍坐在長桌邊,窗外的行人匆匆路過,總是有意無意地看向裏麵。
裏謝爾幾人渾然不在意,目光都被一桌的點心深深吸引。
“你今天做了好多點心。”艾德裏安從豌豆黃看到薑撞奶,一整桌流連過去,最後視線定格在最美的蓮花酥上。
“沒做生意,有時間了。”裏謝爾笑道。
黑斯廷斯給每個人倒酒,裏謝爾阻止了,道:“今天咱們風雅一回,試一試花草茶。”
“這麼好吃的點心怎麼能配藥。”哈伊爾苦起了一張臉。
“藥食同源。”裏謝爾解開花匠送給他們的一小包幹花袋子,拿出薰衣草、玫瑰花、金盞花、洋甘菊和薄荷葉,簡單地衝入熱水,原本皺縮醜陋的花朵在水中沉浮,漸漸舒展花瓣,重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