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晏眨著眼睛,乖乖的點了點頭。

蘇氏又找來乳母把尚未就寢的小顧南亭也抱了過來,拉著顧南亭的小手摸了摸蘇晏的臉蛋:“亭兒,這個小哥哥叫晏兒。從今往後他每天都會陪著你一起玩兒,你說好不好?”

“好!”從來沒有同同齡人一齊玩耍過的顧南亭立刻拍手同意:“我今晚可以和晏哥哥一起睡麼?”

蘇氏看了看懷中臉色蒼白的孩子,又看看一旁自己的小兒子一臉期待的模樣不由得有些犯難。

就在蘇氏為難之際,小蘇晏張張嘴艱難的蹦出了幾個音節:“一……起……好……”

“晏兒不要急著說話,你的意←

好巧不巧,距離顧深與蘇晏吃飯歇腳的小攤不遠,就有一處專賣婚禮用物的攤位。

雖說本地古來便有正月裏不可成婚的風俗,可人生大事怎麼說也沒有一日兩日就備辦妥當的。

因此這個年貨集市上的攤位生意也十分熱鬧。

顧深眼尖,一眼便發現了那處攤位,掏出銀子付了飯錢,拽著還不明所以的蘇晏一行湊了過去。

“二位公子萬福,恭喜恭喜。”這攤位上的老板是個麵容和藹的中年婦人,但凡做這樣生意的人家都是最擅長察言觀色的。

到這攤子上駐足之人究竟是不是一對一雙,要成親的,她冷眼一看便能一清二楚。

今日到她攤子跟前二人,一個生得俊朗風流,一個生得斯文清秀。一看便知是一對即將成婚的新人,因此連聲說了兩句萬福。

顧深被這兩聲萬福叫得十分受用,錢袋子也跟著鬆放了起來。

“老板娘,您這兒最排場的婚禮都是怎麼處置的?把單子拿給我瞧瞧。”

“公子您一看就是體麵人,老身我這裏什麼價錢的都有。”

“少爺!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麼可以!”蘇晏一把攔住了顧深,阻止了一場即將達成的交易。

“怎麼了?你我兩情相悅,這八字難道不是兩撇麼?”顧深不明所以。

“老板娘對不起,我家少爺不懂事,我們改日再到您這裏來看。”蘇晏拽著顧深的胳膊邊走邊說:“少爺,老爺去歲新喪,您怎麼能貿然置辦那些東西呢?再說族中上下可會同意你我還是一路未知呢,您今日若是訂了那些排場之物,來日傳到顧方氏耳朵裏,必然又會傳言少爺不孝了。”

顧深本就是個現代人,他心裏並沒有古人對待孝禮那種嚴苛的概念。

加上去歲亡故的是原身顧南亭的父親,並不是他顧深本人的父親。所以顧深的失親之情並不強烈,他這段時間滿腦子想得都是怎麼跟蘇晏名正言順的做夫妻,竟然忘了顧南亭的父親新喪,按著這個時代的規矩,他和蘇晏至少要再等兩年之後才能成婚。

兩年之後才能成婚?顧深轉念想到了什麼。

連蘇晏都知道他們之間要守孝禮,何以顧方氏這麼著急吼吼的要他和蘇晏盡快成婚?

要麼是這顧方氏與他一樣,是個對孝悌概念不敏[gǎn]的現代人。

要麼就是這個顧方氏與顧南亭的生父沒有半點兒情分。

為了能拉攏他這個繼子回心轉意,連該守的禮節都不打算守了。

午後,日漸偏西。

集市上人馬漸少,剩餘的年貨就好辦得多了。

布匹自然是到集市沿途的布莊裏去預訂,白麵也是到農糧鋪子付了定金。

下剩的蜜餞和幹果,蘇晏捂著顧深的錢袋連著選了幾家,最終敲定了品相最好價錢也最適中的一家。

置辦好了給工人的年貨,顧深和蘇晏也認認真真的給自己的小家裏添置年貨。

一個兩口之家所用之物大致有限,都買全了,顧深兩隻手也就拎了過來。

在集市上逛了一整天,直到日落偏西之時二人才順著集市散場的人流緩慢且有序的朝城門口走。

小冬兒已經等得在驢車上睡著了,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