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下地獄啊。”
黎輕灼夾著香煙的手輕輕抬起，無名指和小指蜷著，讓手呈槍狀。
另一隻還拿著打火機的手也舉起，放在“槍”的旁邊。
下一秒。
“哢噠。”
“砰。”
打火機和故意配音的音效合而為一，並不響亮，卻製造出了令人膽戰心驚的效果。
他的子｜彈此時肯定已經穿透了某人的胸膛。
和最開始的情況一模一樣，整個試鏡廳聽不見絲毫動靜。
落針可聞。
“……”
“各位老師好我是闞今何，剛進來的時候實在太緊張，忘了先自我介紹了，所以就直接入了主題。對不起。”黎輕灼鞠躬自我介紹，緊張的語氣恰當適中。
介紹完卻又絲毫不顯緊張地將沒點燃的煙塞進煙盒，放回了原位；他彎腰把外套撿起來，還抖了抖上麵的灰塵，抖完又去撿袖扣。
自然得跟剛才演戲的不是他一樣。
過於收放自如。
“你叫什麼？闞今何？”其中一個人這樣問道。其他人被他的聲音拉回神智，彼此對視交換眼神。
黎輕灼：“嗯。是。”
“……你科班出身嗎？”中間的導演也從震驚中回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剛剛是盯著他的臉，現在是打量他這個人。
黎輕灼將外套穿上：“不算吧。”
“你知道自己今天要試鏡的是哪個角色嗎？”導演又問。
黎輕灼神色不變地心想：管你是什麼角色，隻要盛許在這個劇組，我就不會來。
不過聽導演這意思，他肯定是演錯了。但還是為了防止導演看上他，還是得“自我毀滅”。
“不知道。”黎輕灼滿不在乎地隨口答，“睡過頭了，沒來得及做任何了解工作。”
導演臉色果然有點麻木。
“但職業道德絕不能丟，來都來了，必須得走流程啊。”黎輕灼不好意思地衝人笑，鬼畜無害，“實在對不起耽誤各位老師時間了，那我就……不打擾老師們接下來的工作了。”
說完就露著一口大白牙鞠了一躬，真不好意思似的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
臨到門邊腳步又微頓，看起來有話說。
“請問……”
對麵的視線齊齊看過來，黎輕灼想問他們有沒有口罩的話被噎了回去。
剛才的所作所為已經足夠讓人不開心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黎輕灼決定還是別再討人嫌，趁早走的好。
所以他走了，跑得很快。
—
外麵的太陽還大著，黎輕灼還沒完全出會客廳的大門便已經預知到了有多熱。
頓時都不想出去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梁炫身為闞今何的經紀人，第一次試鏡他竟然不跟著，真是夠放心夠膽大。
這個電影的海選試鏡地點選的還挺適合，旁邊不遠就是橫店城。
除了特定的實景，拍戲的劇組大多都會在裏麵。
這電影的小導演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選在這麼一個地方，是讓試鏡沒通過的小年輕、轉頭就可以去劇組應聘個龍套角色麼？
別說，還挺貼心。
不過也慶幸這裏是橫店城，買東西比較好買。
出來一分鍾，黎輕灼就已經鎖定對麵打算去買口罩了。
他出來時提前在某度上搜過闞今何的名字——作為明星演員的話，查無此人。
這就好辦多了，出去也不用特別藏著掖著，稍微遮一下臉就行，反正闞今何一點也不出名。
黎輕灼很久沒有直視過陽光了，被曬了一會兒心底倒生了點久違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