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身後的梁炫看看他大表哥,看看他的小藝人,張著嘴巴震驚失語,完全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

“不是哥……不不不不是祁總監,你聽我說,”梁炫苦著臉顫聲道,“他……這人,就是還小……呢。有點兒……狂,沒壞心……”

這一解釋就解釋了大半個小時,黎輕灼左等右等等不來人,在公司進門的會客廳裏都要不耐煩了。

會客廳的一整麵玻璃牆正對著整條大街,可以將街景盡收眼底。

此時外麵的街上車來車往,黎輕灼這一眼數一輛,那一眼數兩輛,幾分鍾過去,也不知道到底數了幾輛車。

有一輛黑色的、看不出具體什麼型號的車子停在馬路邊上,也不知道在那兒停了多久,車裏麵又有沒有人。

兩棵種在人行道邊的樹木投在地麵上形成龐大的樹影,恰巧將那輛車裹在其中。

黎輕灼不再追隨會動的“大型玩具”,目不轉睛地看向那輛靜止的。

“……你在看什麼?”正在靜止的車子裏,坐在司機位置的一個男人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疑惑問道,“你讓我停在這一會兒有什麼事兒?”

這樣說著他還探頭往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看了看。

男人隻是側首看著窗外,聞言沒言語。

“盛許?”張州諶喊他。

盛許“嗯”了一聲,還是沒說話。

天上太陽大得很,老在這停著不發動引擎,沒空調車裏會很熱。

張州諶扯了扯衣服,隨口嘮嗑:“你上車的時候去給誰口罩了啊?你們認識?”

星途娛樂公司門口的梁炫還在跟祁添途說話,雙手張牙舞爪地比劃著,一看就知道在語無倫次。

“即將高調出道的人。”盛許低聲,音色沒什麼起伏。

張州諶看他:“什麼?”

一分鍾過去,沒回應,五分鍾過去,還是沒回應。

遲遲等不到聲音,張州諶真急了,他扭身朝後扒著椅背,說道:“我的盛哥,你到底在看什麼?”

要不是他是盛許的經紀人,帶了他許多年,他也不敢跟盛許這樣說話。

盛許收回視線,垂眸:“沒什麼。走吧。”

……

還坐在客廳裏的黎輕灼總覺得有人盯著他,就像一個極其熟悉的人在注視著他一般。

但他又不知道那種感覺從何而來,一直被他打量的靜止車子倒是證明了裏麵有人,剛才車子動了起來,而後緩緩地駛出了他的視線。

唯一的樂趣也走了,黎輕灼歎了口氣將視線收回來,但心氣卻越來越不順。

最後他將這都歸結到自己肯定是被祁添途氣到了。

他整個人縮在周邊空無一人的皮質沙發,抬手摸了摸口罩,確定它和自己的臉嚴絲合縫,憋屈煩躁地想道:祁添途怎麼回事兒?竟然敢說他是妖精,那長得像黎輕灼的都不能簽進星途娛樂了?

怎麼,死了五年,黎輕灼這個名字和這張臉還死成禁忌了?

沒死之前祁添途經常喊黎輕灼火勺兒,黎輕灼就經常喊祁添途添堵,你來我往地互相傷害,但也表明了老朋友間的親密。

現下可好,別說傷害親密,在祁添途麵前黎輕灼這張臉都不能有雷同了。

不過正好,隻要自己不說,祁添途這輩子都認不出他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黎輕灼可以更加放心地搞事業放飛自我——他就是要自己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