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的房門輕響,好像是被誰推開了。

黎輕灼眼皮一動霎時清醒,心道有狗仔或私生跟了過來?不過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對方是經紀人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待人看過來他才鬆了把手,兩大步走到客廳,臉上神情沒什麼變化。

眼底深處的身影離得近了,黎輕灼如夢方醒一般猛地從沙發上坐直,結巴道:“祁……祁總監,我剛……”

“黎輕灼。”祁添途漠然地打斷他,鏡片後的眼神滿是淩厲篤定。

黎輕灼:“……”

忽然就演不下去了。

黎輕灼閉嘴不再言語,看起來像是打算默認,但其實更像是原地裝死。

他還心道:沒道理啊,就因為一個外號?

“黎火勺兒。”文件紙被稍微緊致的力度攥得發緊,發出了令人心悸的聲響。

“……”

“誒。”黎輕灼抬眸輕聲應下,嘴邊揚起一抹輕鬆的清淺笑意。

祁添途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潮濕。黎輕灼卻有些好笑,開口說:“啊有點兒過分了吧,這都能認出來?”

他真心實意地震驚:“這怎麼認出來的啊?!就因為我長得和我像?你叫我我答應了?你就不怕是誰惡……”

“啪!”祁添途惡狠狠地拿起沙發上一個抱枕砸在黎輕灼身上,製止了對方的話音,換自己來質問,“這麼多年你特麼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回來?!你還在為什麼不知道回來?!”

說著又將第二個、第三個抱枕往麵前砸。

而且看樣子他是想直接動拳頭的,隻不過生生忍住了。

嚇得本來還坐在沙發上的黎輕灼連忙站起來躲避攻擊,大聲疑惑:“我怎麼回來啊?”

“用腿,用手,用頭!”祁添途怒吼,“你活著不知道爬也得爬回來嗎?!”

我不是死了嗎?我都死了!黎輕灼覺得祁添途無理取鬧,心道:我都死了還要爬回來,真爬回來非得嚇死你個龜孫!

“你瘋了吧,你再砸,你再砸!”黎輕灼反手“咣咣咣”把所有抱枕用力朝祁添途臉上扔了過去,把人的眼鏡碰掉了。

等人手忙腳亂地接住自己的另一雙眼睛,黎輕灼開口便教訓道:“我就說你老給人添堵吧。我剛回來你竟然還打我。你給我用頭回來一個試試。”

祁添途麵無表情:“……”

黎輕灼麵色更涼:“要麼坐下談,要麼你爬出去。”

祁添途氣衝衝地坐下了。

“喝不喝水?”黎輕灼問。

“喝。”

黎輕灼在人對麵坐下:“自己倒。”

祁添途:“……”

“看什麼看。”黎輕灼沒好氣地理直氣壯,“不是我房子,不知道物件兒擺設地點,自己找自己倒。”

“順便給我倒一杯。”

祁添途:“……”

因此剛坐下還沒一分鍾的祁添途又任勞任怨地站起來,找熱水壺燒水,找杯子倒茶。

身為總監做起這些來卻絲毫不含糊,行雲流水。

“這些年都去哪兒了?”祁添途把杯子遞給黎輕灼,因為站著所以顯得居高臨下。

黎輕灼伸手接過:“為什麼這麼問。”他喝了口水,隨口玩笑,“是沒找到我的屍體嗎?”

無人應答。黎輕灼往唇邊舉杯的動作便霎時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