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開心嗎?”盛許這麼問他。
“嗯?”黎輕灼茫然,隨即笑道,“我有什麼可不開心的。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說著他又要往車上去,盛許往前追了一步:“西勻。”
“嗯?”黎輕灼看盛許似是不打算走,重新站直身體,以為他是有事,“怎麼了?”
“我給你發消息,你沒有回我。”
黎輕灼一怔,下意識掏手機看,頁麵確實有幾條新消息的提醒,他沒打開,道:“我沒看手機。”說著他笑了下,“那等我回去再回你。”
盛許不動。
黎輕灼玩笑似的說:“這裏暫時安全,不代表過一會兒還會安全。等下要是被拍了你可就說不清為什麼要攔朋友的車了。”
“朋友?”盛許重複這個詞彙,目不轉睛地盯著黎輕灼。
像今天這種簡單的采訪直播,黎輕灼都是自己一個人來、去,並不需要經紀人或助理。反正他每次出來都開不一樣的車,開完自己的再開祁添途的,或開公司其他人的,就是和狗仔們玩兒。黎輕灼對這些特別有經驗,可經驗不是用來維持誰也不動這種情況的。暫時比較空曠的場地裏,忽而從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不多,但是也有幾個人。
黎輕灼蹙眉,語氣有些急:“張經紀呢?有人來了。”
盛許下意識答:“我讓他走了。”
“什麼?”黎輕灼不理解,“你來的時候和他不就開了一輛車?他走了你怎麼走?”腳步聲似乎更清晰了,再顧不得其他,黎輕灼兩大步走到盛許麵前抓住他手腕就往車上扯,“自己係好安全帶。”
盛許邊低頭係安全帶邊小聲說:“我想跟你回家。”
黎輕灼剛開出去一米的車差點熄火,還好他的車沒這麼不靠譜。他堪稱是逃命似的又慌又穩地駛上馬路。期間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盛許像是說了那麼一句就是耗費了所有勇氣,黎輕灼是完全還沒有反應過來。半小時後,黎輕灼一股腦兒衝進了自己家的車庫。盛許來過這兒,並不陌生。
但是此時沒有一個人下車。
“那個……小盛許啊,你剛剛,什麼意思?”半晌過去,黎輕灼很是迷懵地看向盛許。
盛許抬眸,定定地和黎輕灼對視,在看到這人就是一副茫然、且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樣子,他的眼睛一點一點地紅起來。黎輕灼嚇了一跳,立馬解開安全帶湊上去手忙腳亂地道:“怎麼、怎麼了?哭什麼,別哭啊。”
“黎西勻,”盛許問,“你是真的隻想跟我做朋友是嗎?”
黎輕灼還沒說話,盛許便自顧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天天把別人撩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自己卻可以馬上全身而退抽身離開。”
黎輕灼懵了,不知所措地嗓音低啞:“誰全身而退了啊。而且朋友的身份不是你給的嗎?”
“你不喜歡我你逗弄我幹什麼,”盛許幽怨地落眼淚,“我很好欺負是嗎?”
“不是不是。你真是祖宗,別哭了,我還沒哭呢,”黎輕灼給他擦眼淚。
盛許並不是有備而來,情況發展到這一步可能連他自己都很茫然,但他像是真的被傷了心,眼淚不停地往下墜。這一場能說清道明卻始終隔著一層霧的感情裏,本不該讓盛許主動,但他此時卻將所有話一一問了出來,根本就不怕黎輕灼的拒絕。黎輕灼心酸也心軟得不像話,心想,去特麼的不是同齡人,衝動又怎麼了,等真到了盛許突然又想開的那一天,他給盛許思考的時間就是了,重要的是現在實在沒必要顧慮這顧慮那,對誰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