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淩白聞到了血液的味道。
芳香撲鼻的,宛如一劑迷.藥。那是他自己的血。
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相反的,很舒服,像是泡在溫水裏一樣,讓人很想這樣一直一直睡下去……
“簡緒哥,生日快樂。”
一切又回到數年前的夜晚,淩白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穆行睿。
不知何時,當初髒兮兮的瘦弱少年,已經出落得如天上皎暇的明月。他鬆開浴袍的帶子,大膽地迎著他的目光,選擇最直接的方式剖白心跡。
淩白暗自磨牙,一心想要咬一口他的脖子,卻被他踮起腳尖親吻上來。
柔.軟清甜的唇.瓣,像是剛做好的桂花糕,嚐起來隻覺得不夠,唇齒相依地糾.纏起來,才發現是一壺桂花釀,來不及抽身而出,便酩酊大醉,神誌遠遊天際。
他現在,差不多就是當時的感覺。
飄.飄欲仙。
這是淩白一直不願意承認的。畢竟,跟他吻得難舍難分的對象是眼中的血袋。
還是吸血鬼的時候,淩白就是出了名的冷血獵食者。對他來說,跟血袋談情說愛,就像趴在豬圈上,是多麼智障的行為。他才不是那些最後把自己搞到灰飛煙滅的愚蠢吸血鬼。
那天晚上,淩白如願以償地咬了垂涎已久的脖子。
在對方高.潮的時候。
少年緋紅的麵頰像是抹了一層天邊的雲霞,美得驚人。淩白原本在他的脖子上繾綣流連,嵌著牙齒想要再咬深一些,可最後竟受不住誘.惑地挪上去捕捉他鮮豔欲滴的下唇。重重地嚐上一口。
他終於做了生平最愚蠢的事。
他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麼滾到床上的,後來好像又滾到了地上,還一起趴在窗戶上看了夜景。這都不重要,關鍵是他不可能會抱一個男人。
可在那樣的氛圍下,一切都很順其自然。
等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之後,淩白的三觀受到了強烈衝擊。因為太過難以置信,他無視係統的勸告,立刻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淩白原以為,他很快就會順利地去下個世界。
誰知道,遲遲都沒有傳來進度100的消息,反倒是在報紙上看到了自家破產的新聞,沒辦法,他隻好回來看看情況。
……
……
穆行睿推門進來,病床上的男人還在昏迷中。
即使是失去了意識,看起來依然是不肯示弱的模樣。
穆行睿站著看了會,還是俯身下去,手指順著從他的眉心緩緩撫.摸下去。和簡緒一樣的眼睛,和簡緒一樣的鼻子,和簡緒一樣的嘴.巴……這是這五年來他在心裏刻過百遍千遍的模樣,卻從未像此時這樣真實而苦澀。太過久違的,皮膚和皮膚的觸♪感,幾乎讓他想要落淚。
穆行睿躺下來,側身睡在他旁邊窄窄的空位上,出神地看著男人近處的臉。
真好。他就在自己伸手可以摸到的地方。
“要是你醒不過來多好,這樣你就再也不會推開我了。”穆行睿在他幹燥的唇上印上一個吻,反手拭去自己眼角的那點溼潤。那是欣喜的淚水。
時間變得漫長而寧靜,隻有藥水在導管裏緩緩滴落的聲音。
空氣裏的消毒水味很重,這個位置躺著也很不舒服,可穆行睿卻覺得,這是自己這幾年裏過得最舒心最暢快的一段時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口袋裏的電話震動起來。他沒接。穆行睿看了眼手機屏幕,在這個電話打過來之前,已經堆積了一堆待處理的信息。
他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