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這個世界已被毀得麵目全非。

“嘖嘖,一個極端兄控釀成的悲劇。”係統總結道。

淩白倒是覺得沒什麼可悲劇的。活了也那麼久了,早死晚死,不都是死麼。隻是,他還真沒看出來,那跟貓似的小家夥居然有那麼凶殘。

好在現在還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來得及。

“副社,晚上的篩選初試,你要過來嗎?”離開前,有人問他。

“什麼時候?”

“七點開始。”

“哦。”

話劇社是老牌社團,各方各麵都比較完善。因為正牌社長畢業事忙,現在大小事務都是賀風在管。這個副社長的職位,當初也是投票出來的。簡單來說,長得好看沾光很多。賀風雖然長了張不好親近的臉,脾氣卻是一等一的好,在社內頗得人心。

隻是,他這次車禍回來,社員們卻明顯感覺到,那副生人勿近的氣息,不僅是他那張臉帶來的,更像是從身體深處散發出來的。也是,經曆了那麼大的一場變故,有了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體驗,人難免會改變一些。

初試的人來得很多,而名額是十五個。

淩白坐在評審的最邊上的位置,全程跟著旁邊的妹子投票,黑色的簽字筆在他的指間時而打轉。

他看起來很是心不在焉,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卻比往常更加吸引人。

就像當初最出名的那張軍訓照片,靠在鐵絲網上喝水的迷彩少年,他的眼神飄向遠方,橘彩溫陽中,有些冷漠的俊美臉龐,這份夠不著的疏遠更讓人心跳不已。人總會不自覺地去妄想一些明知得不到的東西。就像危崖之上的花朵,遙不可及的美麗。

賀風曾靠著這張照片,陰差陽錯地成了八卦裏校草評選的熱門人物,甚至大比分地領先,隻是最終,他還是落選了。

不是他的外表不夠出眾,隻是見過本人後,反而不如照片來得驚豔。

明明是同一張臉,卻給人很大落差。相處越久,越覺普通。

……

不知道過了多久,淩白揉了把眼睛,他竟然在聽詩朗誦的時候睡了過去。

他胡亂地從旁邊抓了隻袖子,打算問問什麼時候結束。

“已經結束了,副社。”

“什麼時候?”

“半個小時前。”

淩白這才覺得有些不對頭,轉過頭,發現原本坐在他旁邊的長發女生,不知何時已變成了個頭發微卷的少年。

他撐著頭,不安分的金色發絲從他的指縫裏跟豆芽似的冒出了幾根,紅血絲漲滿了眼球,專心致誌地盯著他,目光是說不出的貪婪饑餓。

是唐越。

上次天色太晚,他沒仔細看,現在仔細看了,長得倒還真的是挺可口的。

“其他人呢?”淩白問。

“早走了。”唐越說。

“那你怎麼不走?”

他晃了晃另一隻手裏的鑰匙,看來是臨時接了個鎖門的任務。

淩白假裝沒認出他來,而是故作客套地,“哦,你也是今天新生裏來入社初試的吧?”

唐越點頭,“是啊。”

“麵試怎麼樣。”

“還可以。”

淩白起身的同時,拐杖已經遞到了他的手邊。拐杖是靠在淩白右手邊的,正是他最順手去拿的角度,他的速度不慢,又占了先機和地利,卻還是被對方搶先了一步。

這就是吸血鬼天生的優勢。

若是其他人,也許會理解並屈從於種族上的差異所造成的不可挽回的差距。可淩白呢,他也曾是個吸血鬼,甚至曾是其中最凶殘最快速的掠食者。被同類超越的滋味並不好受。當久了人類,被長期的安逸磨平了利爪,他終於嚐到了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