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這麼大的桃木劍。”柳一弛說道。
來人本來還詫異,但見到柳一弛的瞬間就了然了,他的眼神有了變化。
“你們觀主也有一柄這麼大的。”他用平常的語氣說道。
“啊?”
“你在我們這塊很有名,看來老觀主還是挺厲害的,你確實變好了。”來人抬頭望望天色,一會,他又低下頭,視線望著他腳踩的那塊土地。
“這樣子啊……”柳一弛尷尬地笑了笑。
“就算你是老觀主選擇的接班人,這個時辰你也該往回走了。”他下了逐客令,再過不久就要天黑了,他的結界還沒布置完成,於是他隨便找了個理由勸他走。
柳一弛一看,確實不早了,他對夜晚確實是好奇,但想起觀裏的不言和相生,以他們對他的重視程度,他要是沒有在日落前回去,說不準那兩人會跑到城裏去找他。他可以因為自己的好奇心承擔後果,但不能波及他人一塊承擔。
“那我走了,我們……下次見。”柳一弛下意識地說道,說完之後他意識到唐突,回頭一看,那人已不見了身影。
等人走後,柳一弛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是他啊,怪不得我說眼熟!這不是我家每天拜的那個人……那個雕塑啊!”
柳一弛回憶起看了二十多年的雕像,確實沒錯,就是那個放在鳳凰觀受著他們柳家世世代代香火的麵孔!道觀裏供奉的看著要更成熟、更嚴肅一些,但確實就是剛剛那個人的模樣啊。
“爹,咱家這麼多年就拜了一個小屁孩啊?”
柳一弛帶著疑惑和震驚走回了天一觀。
不言和相生果然在等在他回來,等見著他身影,兩人都鬆了一口氣,趕緊迎上去。“師弟,你可回來了,飯菜已經做好了,都在鍋裏溫著呢。”
見到他兩,柳一弛便跟他們打聽在樹林裏遇見的那個人,隻聽他說道紮得緊緊的袖口褲口,他們就明白是誰了,異口同聲地說道:“你說的那個人一定是住在附近的厲蘇。”
“厲蘇?”
“是。”相生的語氣很肯定,“錯不了,絕對是他,師弟你見著他的時候,他是不是在布結界?”
“是啊。”柳一弛回答道。
這下,他倆更肯定了。
“不過夜晚不是很危險嗎?他怎麼敢一個人待在森林裏?”柳一弛好奇地問道。
相生歎了一口氣,頗為惋惜地說道:“厲蘇家裏窮,還有一個癱瘓在床的娘親,他大晚上的在森林裏也是沒法子,雖然危險,但要抓到了什麼精怪,就可以拿去霄冥殿兌換任務領錢,這麼些年,他都是靠這個法子養活他和他娘親的。”
看柳一弛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不言也出口說道:“厲蘇在學習法術上十分有天賦,當初師傅隻簡單指導了他幾次,他就進步神速。”他歎了一口氣,惋惜道:“還是可惜了,他那麼強的天賦,要是出生什麼大家族,絕對好好培養著,可是他一沒好出身,二則還有一個拖後腿的娘親,即便是進大家族裏當掛名弟子,隻怕人家也嫌他有拖累。”
柳一弛對厲蘇還有好奇心,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於是問道:“那我們靠什麼養活自己呢?”
不言和相生對視了一下,撓撓頭,慚愧地說道:“主要靠霄冥殿接一些簡單任務回來,我倆不爭氣,法術隻能對付,沒有師傅他老人家陪著,我兩亥時就不敢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