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準備早點,等會吃過東西再上路吧。”

“看到沒,嬌氣。”厲蘇望著柳一弛的眼睛說道。

柳一弛接過相生手裏的熱水,將毛巾擰幹敷在臉上,熱氣通過毛孔滲透進去,他終於是清醒了一些。又用柳枝蘸著鹽漱口,咕嚕咕嚕來回幾次。這一套動作下來,再被打開的房門吹進來的涼風一吹,他終於是完全清醒了。

相生將洗漱一應用品撤下,不言就端著清粥小菜從廚房走來了。“師弟,厲師弟,用早點了。”

柳一弛瞅著相生和不言問道:“你兩都是什麼時辰起的?怎麼不多睡會?”

相生抿嘴一笑,“師弟莫心疼我和不言,我兩都習慣這個點起了,昨夜雖然睡得晚,但躺在床上一到這個點就醒了。”

兩個饅頭下肚,一夜辛勞的疲憊仿佛一掃而空。就連厲蘇,唇角也有了一些笑意。

見大家夥吃得差不多了,不言起身又去廚房裏拿過來了一個食盒,遞給厲蘇,說道:“厲師弟,早點我多做了些,這些等會拿給厲夫人吧。”

見厲蘇麵上有些猶豫之色,相生趕緊說道:“厲師弟不要推辭,昨夜狩獵我和不言沒怎麼出力,就一份早點,厲師弟便收下吧。”

“那便多謝兩位師兄了。”厲蘇誠懇地說道。“不早了,那我帶著柳師弟早去早回。”

“有厲師弟相陪,我和不言放心。”相生說道。

“兩位師兄不一起去嗎?”柳一弛問。

“師弟,觀裏偶爾會遇上添香火錢的施主,我和不言不能離了觀裏。集市我們去過多回,這次便不去了。”

等柳一弛和厲蘇騎著馬往集市上走的時候,天色也才微亮。

柳一弛騎著無陰走在厲蘇旁邊,一路上,他一直在偷偷地看厲蘇的相貌。越看越像,越看越覺得這張臉的模樣,就和他拜了二十多年的鳳凰觀雕塑一模一樣啊!

“你有什麼開道觀的想法嗎?”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柳一弛終於是問了出來。

厲蘇偏頭瞅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你們天一觀想要轉手?”

“啊……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沒有想要自己開個道觀的想法?”

“我現在連買一個大一點的銀絲碗都湊合,哪裏有閑錢要去建一個道觀。”

“哦,好吧。”柳一弛的語氣有些失落,既然這樣,厲蘇這張臉,怎麼會出現在他們柳家世世代代供奉的道觀裏呢?難不成他和什麼柳家先輩有交集?看來以後要注意一下厲蘇身邊出現的柳家人了。

騎馬走至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厲蘇指著左邊這條道說道:“走這邊,我家的方向在這邊,我要去給我母親送早點。”厲蘇轉向左邊,柳一弛便騎馬跟上。

厲蘇的家離天一觀沒多遠,沒過多久,厲蘇指著樹下一棟黃泥建成的房子說道,“這裏便是我家。”他見柳一弛一塊隨他下了馬,便邀請他進屋小坐,“我家條件有限,你稍微忍受一下。”

進了屋子,果不其然,屋內的狀況比起屋外並沒有好到哪去,粗略地看下來,一共隻有四間房間,除了最大的廳房兼用作灶房之外,一間用於厲香居住,一間用於厲蘇居住,剩下的一間便是當作雜物房。整間屋子黑漆漆的,隻有在靠近屋頂的地方開了一間小窗,透進來些許光線。

一走進廳房,柳一弛就感受到了一股潮濕的黴氣,彌散在屋內的各個角落。地麵不像是在天一觀所見的那般,都鋪上了青石板,而是直接裸露的泥土地麵,由於長時間的走動,泥土地麵都被磨成了光亮的深棕色。

柳一弛沒有想到厲蘇居住的環境如此之差,他見識過厲蘇的本事,法術這般厲害的人,生活也會如此艱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