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兩字,於是他化名為鬼使二字的諧音“歸時”,成為了天一學院的一名聘師。
“我好像把‘門’打碎了……黑市的‘門’,如果說這樣子能把黑市消失怪在我頭上就認了,可是天師居然是老死的,真不甘心啊,沒有親手殺了他真不甘心啊。”柳一弛如此說道。
“我帶你去瞧一個東西。”厲蘇拉著柳一弛走進了他們生活的山洞,遞給他一本大衍朝年代史,指著一處地方說道:“這裏,寫著張之中死於大衍三二六年,也就是說同我們大戰之後僅僅過了兩年他就死了。他那時也才九十多歲吧,以他的道法,再活幾十年不成問題,應該是同我們交手那次傷了他的根基。不過確實可惜,早知道他那次傷得那麼重,咱們就不應該逃那麼快,應該再堅持一下幹掉他的。”
柳一弛拿過年代史,往後翻了幾頁,指著一處地方念了出來,“身為道人和凡人的王子夏衣創建了天一學院,為學院首任院長,死於大衍三八七年。”他再朝後翻了翻,“怎麼沒有饕餮的記錄?”
“我找過了,任何一個凶獸的記錄都沒有,他們變成了傳說。”厲蘇從書架上拿下來另一半書,“這是我從集市上淘來的一把精怪誌,上麵將饕餮描述成了有口無眼的八腳怪。”
“放屁,饕餮才不長這樣。”作為親眼見過饕餮的柳一弛說道。“等等,這裏是……”他的手指停留在精怪誌的最後幾頁,“龍首魚尾的螭吻,常在午夜遊蕩在天空之上,口中嘶嘶有聲,傳說中是在尋找一個人類,這裏說的是小螭……”
“好了,隻是一本誌怪小說,裏麵添油加醋地寫了不少,別看了。”厲蘇從柳一弛手裏抽回了書本,一把扔到書架上。
“那香姨她……”許久,柳一弛輕聲問道。
“鬼使的壽命本就不長,過去了這麼久,娘親應該也不在了。”
“蘇蘇……”
“不用安慰我,我從小就做好了覺悟。”厲蘇強顏歡笑道:“我翻遍了所有的年代史,也沒有找到對鬼使的描述,這樣也好,我們終於可以逃開被追殺的宿命了。”
“那年代史裏有沒有出現過這兩個名字:柳張或者是葵?”
“這名字挺常見的,還真沒注意過。”
天一學院的慶典結束半個月之後,又是整個大衍朝的道法交流大會,同樣在錦山舉行。厲蘇作為學院的聘師,早就送來了邀請函。
“蘇蘇,這個道法交流的時間,怎麼是晚上?”
厲蘇瞅了一眼,“晚上是歌舞大會,是讓白天進行道法交流的各大學院放鬆的。”
“晚上?”
“嗯,晚上。”
“為什麼會是晚上?他們不害怕嗎?”
厲蘇隻是笑了笑,“今晚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整個錦山亮如白晝,各種彩燈、鴛鴦燈掛在枝頭,一路走來,柳一弛不禁感歎道:“這掛燈籠的數量,跟我在樹葉子上畫符的數量也差不多了。”
“你畫的符還在呢。”厲蘇指著一棵樹說道:“天一學院之所以能成為大衍朝排名第一的學院,就是這些符,它們護了這裏百年,不過這些符也很微弱了,隻怕再過幾年就要失效了。”
柳一弛仰著頭看了許久,過了一會才說道:“怎麼會還在呢?我當時將整個錦山的樹葉子都畫上符,一是出於無聊,二麼,是想給小螭留下些吃的,難道那些年小螭都是餓著肚子活著的嗎?”
“別想了。”厲蘇拉著他繼續向前走,湧進人流當中,過往時光僅僅是一睜眼一閉眼,隻有這人流,雖有停歇,卻總會恢複流動。“去看看在我們錯失的時間當中,世界究竟變成什麼模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