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死於一場車禍。他說他必須要去阻止,要去救你。”
林鬱星的瞳孔一縮,整個人像是被泡在冰水之中,思緒緩慢。
眼前,瞿苓年的喉結一滾,這般形容。
“他好像瘋了。”
回憶起那段爭吵,瞿苓年仍覺得頭痛欲裂:“當時的他才17歲,我對他有責任和義務。可他像是吃了槍藥,不斷地與我爭吵,還挑釁了我的妻子。”
“……”
“這是我的底線。”瞿苓年萬分無奈道,“那是我第一次打他,我這一雙手是用來彈琴的,他還這樣激我!”
瞿苓年為自己的暴力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借口後,道:“他挨了打,不服氣,便揚言要和我斷了關係。所以,我沒有給他一分錢,但準許了他回國。”
當時,瞿苓年合理懷疑林鬱恒是因為新的小瞿星的到來,受到了打擊。他想,福利院的孩子就是這樣缺愛,一點點不順心便要死要活地威脅他們。
現在想想,他和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去置氣什麼?
要是他當初硬著脾氣,就是不同意林鬱恒回國。現在,說不定林鬱恒還活得好好的。
瞿苓年閉了閉眼,心痛之餘,他悲傷地望向了林鬱星。
得到的,卻是林鬱星冰冷的眼神,那視線像是要將他的皮囊剝開。
瞿苓年咽了口唾沫,別開了目光:“其實……我不是不讓他回國。我有給他準備一筆錢,想等他18歲時給他,讓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他說:“比如,讓他回國找你。”
“……”
在瞿苓年的聲情並茂中,林鬱星不知為何,隻看到了假惺惺。
可惜,林鬱星無暇顧及這份真假,他滿腦子都是兩年前在人行道上推了自己一把的“陌生人”。
難道當初那個人,是林鬱恒嗎?
不,這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那個人是林鬱恒,那為什麼林鬱恒會得知有這場車禍?救了他之後的林鬱恒又去到了哪裏?為什麼林鬱恒沒有立刻與他相認?
這樣的邏輯漏洞實在是太多了,連林鬱星自己都覺得荒謬,覺得離譜。
沒過多久,包廂的門被助理敲了兩下:“瞿先生,是我。”
“進來。”
助理拿著一個體積不算小的黑色皮盒進來,輕著力道放到了桌上。
瞿苓年說:“這些都是他的東西。”
林鬱星忙不迭地打開了盒子,裏麵是林鬱恒學生時期的用品,以及一隻有密碼鎖的盒子。
“裏麵那隻盒子的密碼我不清楚,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東西。”
瞿苓年索性一並交給了林鬱星:“我把這些給你,也算是一種物歸原主吧。”他接著道,“裏麵還有一張卡,密碼是你們的生日。這就是我剛才說的,原本打算要給他的那筆錢,現在也都——”
“夠了!”
林鬱星壓製著情緒,假裝“麵無表情”地抬起頭。在種種猜測中,他的忍耐快要到達極限。
林鬱星眉間緩緩地呈出慍怒:“你囉唆這麼久,能不能不要拐彎抹角了?”
他句句煩躁不堪,這是他從不曾表露過的情緒。
“瞿先生,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著你耗。林鬱恒到底在哪裏?我隻想知道這一點。”
林鬱星沒明白瞿苓年的操作的用意,也不想明白,他始終不願意往壞處去想。但他的手在不經意間,悄悄地垂到了腿邊,寒意竄到了掌心。
他在發抖,他其實已經猜到了。
他迫切地希望瞿苓年可以告訴他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偏偏,瞿苓年無比殘忍。
“我此次除了帶妻子回來探親,也是想將這些帶回國,燒在這裏,就當是還給你哥哥了。可今天遇到你,我思來想去,不如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