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高興,笑著道:“你來得正是時候,快快快,快過來看一看挑一挑,宋大爺給你畫了不少樣式,你挑好定下來,立馬就做。”
即便是平時,但凡能做件新衣裳穿,那都是要高興半年的事情,更何況現在這還沾著結婚這件喜事。女孩子眉眼含笑,捏一把辮子,過來看婦人手裏的圖冊。
兩人一邊看一邊商量,倒也沒太過分糾結,也沒有因為審美發生分歧而爭論,順順當當就把最喜歡的三個款式給確定了下來。
等婦人和她兒媳確定好樣式,老裁縫放下煙鍋子起身。
為了讓老裁縫來做衣裳,婦人家裏從生產隊借了塊大板子過來,搭在牆邊,擦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讓老裁縫可以在板子上畫線裁剪熨燙什麼的。
老裁走到大板子邊坐下來,阮溪從書包裏掏出鉛筆粗紙,以及剪刀劃粉等各種需要的工具,放在板子上依次排開,讓老裁縫伸手就可以拿到。
老裁縫把紙張展開在麵前,在已經標好的尺寸上畫草圖。
阮溪在旁邊看著他畫,擺出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婦人和她準兒媳婦也站在旁邊看,她們懷揣的心情又不一樣,那完全是在期待成衣的模樣。
老裁縫畫好草圖扔下筆,轉頭對阮溪說:“把畫的這些仔細剪下來,放到布上拿劃粉沿邊描下來,再把描出來的布片剪裁出來,你來做。”
認真細算起來,阮溪跟老裁縫學手藝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幾天。這又是她第一次跟他出來做衣裳,她要真是個新手,接這任務怕是得猶豫個半天。
但她並不是新手,所以很幹脆就應下,“好。”
格子衫婦人和她準兒媳對視一眼,顯然對阮溪還是沒那麼放心。不過之前被老裁縫出聲嗆過,她們記住了教訓,這次就忍下了,沒有開口說什麼。
本來她們還很忐忑,但看到阮溪洗完手回來開始按步驟幹活,心裏的忐忑慢慢就沒有了。因為阮溪做得十分細致,不止裁剪得好,還極其節省布料。
看著阮溪剪出大半的裁片,格子衫婦人麵上隻剩下輕鬆,笑著說:“宋大爺,您這徒弟教得是真不錯,做事一板一眼的,看著就叫人放心。”
老裁縫這回倒舍得誇阮溪了,接話說:“還是她自己聰明,蠢的人我不教。”
格子衫婦人在旁邊附和,“是的,小丫頭看著就聰明。”
阮溪笑著裁布,奉承老裁縫,“還是師父教得好。”
做完剪裁,阮溪放下剪刀,又去把縫紉機的機身從肚子裏掏出來架穩。
老裁縫洗完手到縫紉機前坐下,踩著踏板熟練地縫合麵料。阮溪和格子衫婦人以及她的準兒媳,仍舊站在旁邊觀看,看零碎的布片拚湊成衣裳。
老裁縫先縫合出簡單的一版,讓婦人的準兒媳先試一下。
試到身上才知道具體效果,剪裁上哪裏不太合適或者哪裏可以做得更好一點,一眼就能看出來。試完後稍做改動,再往下細做。
一套衣服便就這樣試著改,改著試,做到最後。
因為做的是婚服,這套衣服便做得慢了些,一直到晚上才完全做好。第二天還得接著做兩套平常穿的衣服,所以這一晚阮溪跟著老裁縫一起住下來。
住上麵隻能算是湊合,畢竟誰家也沒有那麼多的房子。但在吃的上麵,比山上居民平時日常吃的那還是要好上一些的,不是鹹菜疙瘩白稀飯。
格子衫婦人給老裁縫和阮溪單獨炒了菜,讓他們兩個人在一邊吃。
吃飽了晚上湊合著住一晚,第二天起來繼續幹活。
老裁縫仍舊在大板子前畫草圖,畫完之後扔下鉛筆,之後用劃粉把紙片拓到布料上,按線裁剪這些沒太大技術含量的活,仍舊讓由阮溪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