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嘴裏的口水,停住步子回頭看向屋裏,隻見阮溪在桌邊坐下來,拿起筷子夾起西紅柿炒雞蛋送進嘴裏,臉上滿滿都是幸福的笑意。
他咽著口水忽然想——會拍馬屁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想一會——算了,他才不去裝孫子。
阮溪炒的菜分量都不多,剛好就是兩個人的量。
她和老裁縫吃完飯,起身把鍋碗收拾了。
老裁縫中午有時要午休,今天吃得飽整個人犯困,便回屋睡覺去了。
阮溪守在正屋裏,趴在桌子上準備眯一會。
然而她剛閉上眼有些睡著,忽有人叫門把她給吵醒了。
她趴在桌子上驚醒,爬起來後眨眨眼,隻見是個身材微胖的婦人。婦人胳膊上搭著條褲子,進屋就嚷嚷著說:“老裁縫呢?叫他給我改個褲腳。”
阮溪從桌子邊站起來,“我師父他睡覺了,我幫您改吧。”
胖婦人上下打量阮溪一眼,“你才學幾天啊,成嗎?”
阮溪道:“成的。”
胖婦人還是不放心,“還是叫老裁縫給我改吧,我這衣服雖說是別人給我的,但好歹還是半新的布呢,你給我改壞了,我找誰去?”
阮溪說話幹脆,“改壞了我給您賠條新的。”
賠條新的?
胖婦人眼睛一瞪,“真的假的?”
阮溪笑,衝她點頭:“真的。”
胖婦人看著阮溪的臉,又看看手裏的褲子,心一橫道:“算了,那就你來給我改吧。改完我還急著穿呢,沒時間在這多耽誤。”
阮溪也不磨嘰,從她手裏接下褲子,拿來皮尺先給她量腿長。量好了她按照尺寸把褲子裁掉一截,然後往裏卷起半寸,用縫紉機給縫起來。
縫好再去燒熨鬥,等熨鬥燙起來,她把整條褲子都仔細熨了一遍。
看阮溪做事幹脆利落,而且把褲子整個都熨了一遍,熨得服服帖帖有版有型,胖婦人在旁邊笑著說:“你這丫頭學得不錯啊,看起來真能接老裁縫的班。”
阮溪笑笑,把褲子遞到婦人手中,“您穿上試試看。”
胖婦人接下褲子進旁邊的庫房,換了褲子出來,連聲說:“唉喲,你改得正正好好,就是我要的長度。那我也不脫了,這就穿著走了。”
說著她從上衣口袋裏掏出兩分錢,塞到阮溪手裏,“那我走了啊。”
阮溪接下兩分錢,送她到院子大門上。
在她看著胖婦人走遠,轉身要回來的時候,阮躍進剛好從家裏過來了。
阮溪不與他打招呼,轉身進院子直接去葡萄架下的搖椅上坐下來。她剛順著搖椅的椅背躺下來,大咪過來跳到了她腿上,於是她悠閑地擼起貓。
阮躍進從她麵前走過去,瞥她一眼,“你可真自在。”
阮溪用手指撓大咪的脖子,看大咪享受的模樣,笑著說:“有些人就是嫉妒吧。”
阮躍進冷哼一聲:“誰嫉妒你誰是……”
上次被嗆過,下麵的話他打住了沒說,吞下去進屋去了。
阮溪抱著大咪擼了一會,抬起頭看向半空已經偏西的太陽,在心裏默默想——阮長生耐力足精力好腳程也快,現在應該差不多到公社了吧。
阮長生和阮溪淩爻這種還沒發育完全的少年不同,和阮誌高劉杏花那樣的老人更不同,他正是精力耐力都最好的年紀,幹活猛跑路也快。
就算是累了,也就歇口氣就恢複精神了。
所以他到公社的時間,比阮溪預測的還早一些,正是各家各戶在家做午飯準備吃午飯的時候。
他走在街道上,看到家家煙囪裏都冒著煙,吸吸鼻子還能聞到炒菜的香味。
阮長生打小就是愛混的主,除了打遍鳳鳴山上想出風頭的小崽子,收了給自己當小弟,有時候也會和這些夥伴們一起來公社,一混就是幾天不回家,所以對這裏比較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