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雄媽低著眉,搖著頭說:“翠芝不是這樣的呀,翠芝向來是最和氣最好說話的,勤勤懇懇老老實實從沒有抱怨,怎麼能突然變得這麼不講道理?”
劉雄道:“我不管她是存的什麼心,總之我不可能再去接她了。我不信她能在娘家呆住,哪天被人嫌棄呆不住了,她自己滾回來,我到時再收拾她。”
劉雄媽歎口氣,看向劉雄爹。
劉雄爹忽也來脾氣了,“要是這樣,那就隨她去。我這活了一輩子,沒聽說過結了婚還能離的。就說我們公社,有人離過婚嗎?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好女不嫁二夫,結了婚那就得踏踏實實過一輩子!離婚!那是要被人罵死的!”
劉雄媽還是歎氣,“翠芝不是這樣的呀,夫妻之間吵架打架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哪有因為這點事就不過了的?這些年也沒見她說什麼呀,你們小兩口日子過得多好啊,從來都是不吵不鬧的,我出門就說翠芝是頂好的媳婦,現在她是打我的嘴啊!她真這麼狠心,三個丫頭不要了,小虎子也不要了?”
劉雄把小虎子往他媽麵前一揪,“你問他,小孩子不會扯謊的。”
小虎子哇一聲哭出來,“媽媽要離婚,媽媽不要我們了。”
劉雄媽蹲下`身子,伸手去給小虎子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心疼地說:“可憐的孩子,攤上這樣一個媽媽。”
說著看向劉雄,“我們該做的都做了,走了那麼遠的山路過去,也認錯了也賠不是了,也打了保證了。她要是這樣得理不饒人,不想好好過日子非要繼續鬧個雞犬不寧,那就讓她呆在娘家吧。娘家可不是那麼好呆的,十天半個月能容她,呆長了沒有不嫌棄的。到時候她自己回來,要臉麵沒臉麵,要體麵沒體麵。”
劉雄爹不想再說這話了,隻道:“管她呢,去吃飯吧。”
劉雄家的廚房被燒了暫時不能做飯,隻能去他們老兩口家裏吃,三個丫頭已經在那邊了。
劉雄也不想再提了,提起來就一肚子氣,果斷彎腰抱起小虎子出門去了。
第27章
劉雄帶著小虎子離開鳳鳴山後,阮翠芝的生活再次恢複了平靜。和之前十來天並沒有什麼太大不同,畢竟之前村裏人就在議論她要離婚的事。
現在繼續議論,自然還是那些話,沒什麼新鮮的。
阮翠芝的事對阮溪有影響,但影響不大。外人的眼光她可不在乎,而且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去老裁縫家練畫畫,找淩爻學習,老裁縫和淩爻更不理會村裏這些事。
而阮家雖有阮翠芝的事情叫人議論,但一個村子裏生活了幾十年,當著麵鮮少有人會給阮家人難堪。議論是私下裏幹的事,見著了那還和平時一樣。
該打招呼打招呼,該叫大爺叫大爺,該叫嬢嬢叫嬢嬢。
她們阮家人離婚又礙不著別人家的事,人家議論歸議論,但並不摻和。
所以隻要自己不覺得抬不起頭直不起腰,不覺得丟人丟麵,那還和以前一樣。
有那關係本來就好的,還會關心地問問阮翠芝接下來怎麼辦。
到底離婚在這年代不是個事,想離很難,離完了還是難,旁人都替她愁得慌。
當然像阮長貴和孫小慧這種覺得礙到自己事的,那就和老家這邊冷了臉,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也都把人當空氣,生怕阮翠芝的事濺他們一身騷。
趙李胡那幾個老太太可能是怕劉杏花受影響心情不好,近來來找劉杏花更勤了一些,都是特意過來陪她說話的,和她一起做針線扯家常。
她們也不避諱阮翠芝的話題,隻問劉杏花:“翠芝以後可怎麼辦哦?”
劉杏花也不覺得有什麼丟臉不能說的,大大方方道:“等那個姓劉的同意了,去把手續辦了,我們翠芝才三十來歲,愁什麼?小溪也說了,等她跟老裁縫學成了手藝,就把手藝再教給她三姑。要是能當裁縫,那就更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