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忽又在旁邊說:“這麼麻煩還不如不上,小學都沒讀完,上初中又有什麼用,去了也是大眼瞪小眼聽不懂。要我說,留在家裏幫媽媽一起養養雞種種菜是最好的,鄉下來的,最擅長的應該是這些事吧,去上學純屬浪費……”
在阮秋陽說話的時候,葉秋雯就一直在旁邊輕輕撞她胳膊,但是她愣是沒有停下嘴。她甚至還甩了葉秋雯一下,然後看著阮溪說:“我說的不對嗎?”
飯桌上的火藥味瞬間起來了,其他人都愣了愣。
阮溪看著阮秋陽,眼睛眨也不眨道:“你爸媽也是鄉下人,你也這麼瞧不起你爸媽嗎?貧農丟你的臉了是嗎?你是哪裏來的資本家小姐嗎?”
聽到“資本家小姐”五個字,阮秋陽瞬間瞪大了眼睛,“你說誰是資本家呢?”
阮溪還沒再說出話來,阮長富“啪”一聲把筷子拍桌子上了。
他忍了半天的氣,然後看向阮秋陽,“滾上去。”
阮秋陽氣得臉蛋通紅,站起來道:“憑什麼叫我滾?我還沒吃飽呢!你怎麼不叫她滾啊?她說你是資本家,你沒聽到嗎?!”
眼看著阮長富要發作了,葉秋雯忙拽起阮秋陽,硬是把她拉走了。
剛拉到樓上,阮秋陽就委屈地往地上一蹲又哭起來了。
她一邊哭一邊說:“為什麼老是罵我?!”
葉秋雯小聲道:“秋陽,你以後還是少說話吧,不然吃虧的肯定都是你。”
阮秋陽不懂,吸著鼻子道:“我說的哪裏不對嗎?她們去上學,純屬浪費時間浪費錢,有什麼用?還不如在家幫媽媽幹點活,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葉秋雯輕輕吸口氣,“有用沒用都是她們自己的事,她們想讀就讀唄,在鄉下沒法上學,來了城裏肯定想上學啊,你管這麼多幹什麼呀?”
阮秋陽:“我就是看她們不順眼!”
葉秋雯又問:“那你想一天哭幾場?今天已經是第二場了。咱不招惹她不就完了嘛,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要是她主動來招惹我們,爸爸肯定會教訓她的。”
阮秋陽吸吸鼻子,“她主動招惹你,把你惹哭了,爸爸也沒說什麼!”
葉秋雯道:“因為她剛來啊,爸爸媽媽肯定要對她寬容一些的。等時間一長,誰都會沒有耐心,到時候她要是再欺負我們,爸爸媽媽肯定會護著我們的。”
阮秋陽鼻頭紅紅的,想了一會說:“好,那我以後把她們當空氣。”
葉秋雯點頭:“這樣就對了。”
阮秋陽和葉秋雯上去後,餐桌上就再也沒人出聲說話了。哪怕是話癆阮紅軍,憋著一肚子的八卦和好奇,也隻管埋頭吃飯,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阮長富全程黑著臉,馮秀英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吃飯。
阮潔不像阮溪這樣淡定,她一直低著頭吃飯,心裏緊張得不行。
阮溪隻當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安安心心吃完飯,放下筷子簡單招呼一聲,便和阮潔起身出去了。她們沒有回樓上,而是到房子外麵去透氣,但是也沒有走遠。
阮潔看著阮溪小聲說:“阮秋陽是真的打心底裏瞧不起我們吧?”
阮溪嗬一聲,“她是誰呀?我們需要她瞧得起嗎?下次再不知好歹我直接上手抽她,我是她大姐,教育教育她也是應該的。”
說完她又跟阮潔說:“正因為他們全都瞧不起我們,覺得我們鄉下來的也就會喂喂雞種種菜做做家務活,所以我們才要更努力地讀書,懂嗎?”
阮潔其實還是不那麼懂,她問:“如果我們讀好了的話,大伯會給我們在城裏找份工作嗎?戶口遷過來的話,應該可以找份工作吧?”
說到底這和讀書有關係,但關係並不是很大,最主要是還是看阮長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