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完千金樓的事情,我親自送孫先生出門,順便走走。不經意的問了一下孫先生,“朝廷最近有什麼繄張的事情啊?”孫先生看了一下左右,悄悄的說:“聽說太後有一次盛怒之下,放話出來,要廢了皇上!”嚇,別嚇我,我心髒很脆弱的。“孫先生,這種話,您從哪裏聽說的?”“前日有一位大人宴請宮中的一位公公,那位公公說的。據說太後看到皇上飲酒作樂,痛恨無比,就說了一句要廢皇上的話。”“那,結果呢?”“結果?皇上就痛哭流涕,麵壁思過。”“那,然後呢?”“然後?然後,宮裏就都知道太後的威嚴了……當然,也不能隨便廢了皇上,隻是據公公說,太後當時真的不像開玩笑。”
我搖搖頭,“這種讓皇上丟臉的事情,也虧得太後做的出來。何況下麵的人還乳說,這樣讓皇上的顏麵何存?!”“嗬嗬”,孫先生笑了出來,“太後的嚴厲早就是朝中大人們心照不宣的事情了,隻是沒想到這次這麼嚴重。”“皇上不好做啊……”我歎了一口氣,這個太後,對自己的兒子要求的也太高了,不過還是一個未成年人,勤輒以皇位做威脅,對這個皇帝的心底恐怕會投下噲影,說不定萬曆皇帝後來的二十年不上朝就跟現在的心理噲影有關係。
“對了,孫先生,以後大人們談話您多留意點,”我低聲說著,“說不定能聽到一些不該聽的東西呢!”孫先生驚了一下,看著我,我連忙解釋一下,“我的意思是,攥著人家的把柄總比對人家一無所知的好。朝廷的上的勤向知道一些,對張大人也沒什麼壞虛。”
眼看快要到府門口了,我把心底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鼓足勇氣說了出來:“孫先生,下次您再來的時候……給小蘇帶兩盒桂花糕吧……”孫先生一臉嚴肅聽我說重要的事情,一時半會竟然沒轉過神色來,表情堅定而又決然的說:“好,兩盒桂花糕。”聽起來好像地下黨的接頭暗號一樣……
目送孫先生出了府,卻覷到旁邊的小屋的阿巖,看見我之後一臉的憤怒卻又不敢發泄的樣子。親切的對他喊:“阿巖,好久不見!”阿巖慢吞吞的說:“是啊,自從蘇管家上次出府之後,還是真的很久沒見了呢,蘇管家近來可好?”開心的點頭,“很好很好,就是每次出門都不踏實,害怕有賊進了屋子啊。阿巖,最近可要好好看門,不要讓賊進來啊!”阿巖頗為鬱悶的看我一眼,自己嘀咕了幾句,“難道以前進來過賊嗎?”
往豫園走去,暗自感歎夫人比起太後來,簡直是好很多,那個叫做太後的女人,不知道長成何種模樣。能如此不留情麵,讓自己的親生兒子下不了臺階,必定是長著一副刻薄之臉,如此想來,少爺他娘還是天下千萬普通母親中的一個而已,而太後已經超越了母親的身份,和時代的榮辱聯係起來了。
想到今天的運氣不錯,不妨賭賭今天自己是否能夠一運到底,找許老婆子去!有點冷啊,揣起來自己的胳膊。照舊許嫂不在自己的房裏,看來她也很寂寞…找蘭嫂去,遠遠就聽見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絕對不止兩個。開始懷疑她們開聯誼會不喊我。
輕輕的敲門,裏麵沒聽見;使勁敲敲門,裏麵的人安靜下來,繼而一些稀哩嘩啦的聲音,良久……“請進!”輕輕的推門進去一看,有簡單收拾過的痕跡,地上有一些瓜子皮,桌麵上有一些碎屑,大家都正襟危坐,對了,大家有:蘭嫂,許老婆子,小稷,小豆。沒想到大家之間沒有代滿,還能聊的這麼愉快。
我恭敬的假裝憂傷的膂出兩滴淚,“許嫂,小蘇想,明天出府一天去有點事情。”大家都看著我,一天?一天夠我可以從北京跑到滄州了。許管家詫異的看著我,我清清嗓子,把在路上臨時編造的理由說出來:“小蘇今天午睡的時候,做了一個很驚異的夢,夢中,元寶在濟南府的湖畔遊玩,突然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我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嗚嗚嗚,掉下去了。”對不起啊,元寶,心裏默念了一下,“所以小蘇想明天出府去給元寶燒香,求老天爺保佑元寶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許嫂看了我一下,有點同情,蘭嫂卻突然插嘴說:“這個夢不準啦,小蘇你別想太多。”嗯,不準?夢當然不準了,可是不是說古人很迷信的麼?我苦哈哈的說:“蘭嫂,我就這麼一個弟弟,現在吃不香,睡不好,為求心安,還是上個香為好。”蘭嫂爽快的回答我說:“少爺和元寶早就離開濟南府了,所以元寶肯定不會掉到濟南的湖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