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麼大事,心中也不是不擔憂的,但天子腳下,兒子流安的本事她也知曉,故隻當自己思慮過重。
此時聽到女兒這般說,也不由信了幾分,隻是身為國公府的女主人她無法輕易出府,隻得叮囑道,“多帶幾個侍衛。”
“母親,你且等我回來。”沈令沂深深地看了沈氏一眼,帶著映月出了屋子。
“郡主,這是去哪?”一個身著墨綠色衣裙的婢女手裏端著一碗藥,挑簾剛進了裏屋,迎麵就碰見自家郡主帶著映月急匆匆的樣子。
“青霜!”沈令沂停下步伐急切地喚了一聲,青霜武藝高強是兄長自小培養的,前兩年送給她的,前世青霜陪她前往江南,為保護她而死。
……
直到坐在馬車裏,沈令沂的心情總算平穩下來,感受著馬車平穩地行駛,她忍不住催促,“讓馬車快點。”
映月擔心自家郡主身子受不了,想勸著點,話還沒出口就察覺身旁的青霜對她搖搖頭。
青霜拉開簾子,對外麵的車夫喊了一句。
馬車速度快了不少,顯得有些顛簸,沈令沂感覺到了有些許不適,倒也還好,這時候的她身子還沒落下病根,比平常閨秀的身子還要好上些許,並沒有外表柔弱。
她閉上眼睛,腦海裏略過前世的一幕幕,她出生的時候父親剛好平定西南戰亂,朝野內外父親聲威極高,永嘉帝以示皇恩浩蕩,封她為一品郡主,封號宜華。
想到這裏,她嘴角微勾,心裏有些不屑,不過是些許表麵功夫,做過天下人看的,無封地無食邑,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父親已是鎮國公手握兵權,姑母是皇後,沈家早已樹大招風,永嘉帝斷不可能看著沈家獨大。功高震主,外戚幹政,無論是哪個說法都足夠讓永嘉帝忌憚。
滿月酒席當天,皇後傳來懿旨,賜婚宜華郡主和太子。
太子乃元後所生,元後生下太子難產而亡。姑母進宮為後,撫養太子長大,一直未有孕。
想起姑母,沈令沂心情複雜,姑母待她的確很好,但她也怨姑母的賜婚,以至於沈家與東宮早早地綁在了一起。許是姑母一直未曾有孕的緣故,便將太子視如己出,前世因著父親有取消婚約的意思,姑母幾乎和沈家決裂。
前朝帝王昏庸無道,民不聊生,天下怨憎,戰火紛起。沈家祖先跟隨開國皇帝打下江山,也就是如今的大周,被開國皇帝封為鎮國公,世代罔替。曆代鎮國公掌軍權,保家衛國,聲望極高。
尤其十五年前西南戰亂,父親雷厲風行地平定不僅讓根基尚不穩的永嘉帝坐穩了皇位,也讓鎮國公的威望再一次在大周達到頂峰。兩年前西戎進犯,由於父親早年征戰留下後遺症,朝堂秉著虎父無犬子的念頭皆推舉年僅剛剛及冠的兄長為將。
兄長也的確不負眾望,在半個月前班師回朝,大敗西戎,與其簽訂合約。鎮國公一時風頭無限。
沈令沂心下微歎,京都人人隻道鎮國公風光,卻不知背後的步履維艱。父親自兄長十六歲後便屢次上奏永嘉帝請封世子一事,皆被內閣攔下,次輔一派以各種理由推脫。沈家心知肚明這實際上是永嘉帝的意思。
永嘉帝親自為兄長接風洗塵,宴會上有大臣想賣沈家一個好,提了請封世子一事。次輔再無推脫的底氣。永嘉帝大笑說是要尋一個黃道吉日親自為兄長加禮。
兄長回府後諸多事物纏身,好不容易昨日忙完了,他念著戰死的兄弟們,一大早前往靈安寺請大師超度。前世她怎麼也沒想到,兄長會在回府途中被馬賊重傷。
“郡主,可是走官道?”門外傳來侍衛的請示。
“走官道。”沈令沂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