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位白小姐,她輕聲解釋道,“白小姐是林副將的未婚妻。”

沈令沂這才想起這麼一個人來,林副將為救兄長而死,臨終前托了兄長照顧未婚妻白繡。聽說白繡是一個縣令的女兒,生母去世的早,繼母苛刻,所以兄長此次凱旋而歸帶了白繡回來安頓在府裏,前些天母親還同她提了這事,說是打算過幾個月找個好人家提供一份嫁妝把白繡嫁了,也算還了這一份恩情。

前世兄長出事,府裏消沉,她也未曾同這位白小姐接觸過隻遠遠見過幾麵,隻隱約記得半年之後母親如她最初說的那樣替白繡挑了個好人家嫁了出去。

剛到正廳,沈令沂便看到一身穿白色衣服頭戴白色絹花的女子從座位上起身,衝她盈盈行禮,“民女見過郡主”

沈令沂示意她起身,坐在上了上首,這才看清女子麵容,並沒有多麼好看,隻能算清秀,但眉眼間的柔弱格外明顯,渾身散發著楚楚動人的氣質。

白繡柔柔道,“早聽聞郡主風華無雙,民女傾慕已久。此次幸得沈將軍相助,叨嘮貴府民女心裏惶恐不安,這是民女親自做的一些發簪,還望郡主笑納。”

說完她親自捧著一塊包好的絲綢低著頭,遞了過去,映月上前幾步接了過來,打開絲綢露出裏麵的的發簪。

沈令沂看到發簪精巧可愛,雖材質極為普通但勝在獨特倒是有點意外白繡有這手藝,笑吟吟道,“白小姐有心了。”說完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侍女。

一旁的侍女福至心靈,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盒子,遞給了白繡。

白繡打開,看到裏麵是一隻成色極好的翡翠鐲子,通體的綠色,她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好的東西,立即激動行禮道,“謝郡主賞賜。”

沈令沂禮貌地同她又說了些許話,詢問了諸如在府裏住得如何之類的客氣話,白繡自然是連連說好。

沈令沂頓時覺得無趣極了,剛想找個借口將人打發走時,白繡很識趣地提出離開,“叨嘮郡主休息了,民女告退。”

白繡出了院子,裹緊鬥篷,寒風中更顯身形柔弱,撐著傘慢慢往前走去,手裏捧著盒子,待到無人之時,臉上楚楚動人的神色退去,神色多了一分凝重。

第六章

天還未亮,沈令沂便早早醒了,多年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還很難改過來,她偷了個懶繼續睡了會。

外間的青霜聽到了些許動靜,剛準備出聲詢問,被旁邊的映月攔了下來。

映月比了一個小聲的動靜,輕聲道,“你忘啦,郡主已經不用早起了。”

青霜輕拍了一下腦門,“我這是糊塗了。”

果然沒過多久裏麵又安靜下來,她心下明白郡主應是又睡回去了,她有些欣慰,往常這時候郡主都得洗漱跟著女官們開始練習了,她自幼服侍郡主,這五年也知曉自家郡主受了不少苦。

同一時刻,鎮國公府前院一處院落。

屋子裏,沈流安睜開眼睛醒來,神色不愉,他下意識用兩隻手撐著上半身起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將將雙手放在兩條腿上,似乎在確認著什麼,末了,他神色複雜,許久低低笑出聲來。

……

再次醒來,初冬的第一縷陽光已經透過紗窗照進了屋子裏,沈令沂揉了揉眼睛,許是睡太久了,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的,外間的映月聽到動靜帶著一眾侍女得了允許入裏麵服侍著她洗漱。

鎮國公府終歸是將門世家,規矩並沒有大部分貴族世家那般森嚴,再加之沈令沂身份特殊,即便鎮國公夫人身為她的母親也不必每日問安,隻需每月初一十五前去請安即可。而老夫人更是常年待在壽康院吃齋念佛不問世事,連府中小輩初一十五的請安也免了,隻有逢年過節才會露一次麵。是以昨晚老夫人院裏的貼身嬤嬤派人請她今早去和祖母用個早膳時,她倒是著實意外。嬤嬤笑著提醒她晚點去,老夫人醒得遲。

沈令沂雖與這位祖母見的次數少,但對祖母印象深刻,祖母雖頭發已花白但身子骨健朗,隻是多了幾分淡漠。

她冬日的陽光並沒有看上去那般暖和,外麵依舊嚴寒刺骨,沈令沂手裏提著一個小暖爐裹緊身上的鬥篷往壽康院走去。

一路上下人紛紛行禮避讓,沈令沂緩步走在路上,欣賞了會府裏的亭台樓閣,不多時已然到了壽康院。

進了院子之後,早有候著的嬤嬤上前行禮恭敬道,“郡主,老夫人還在佛堂,說是您來了讓您直接進去。”